第39章
太阳升起时,地面上大部分雨水都被蒸发干了,昨夜的风雨来势汹汹,退场时却无声无息。
但有些“泥垢”终究是被这场雨带到了阳光下。
中心医院的苏院长接到了警方的问询通知。
9点警察到达医院,8点半苏隆才获知消息。
苏孟从家中赶来医院花了25分钟,他赶到医院时,刚好碰上警察了。
和警察同行而来的是沈亦梁和顾氏特派的任律师,顾栖川在医院陪着陆盏,他分不开身,所有必要的证据,小关助理已经按照总裁的吩咐整理好上交警方了。
秦灼也赶到了现场,他倒是想守着陆盏,但被人赶出来了,只好来听听到底是怎么个误诊法。
一行人一同上的电梯,苏孟站在角落里,仿佛被警察包围,他去看秦灼,对方也正好面朝着他,只是秦灼带着墨镜和口罩,脸上的表情被藏得很好。
苏孟试图和他搭话,秦灼没理,只是隔着墨镜盯着这个人。
这让苏医生感到强烈的不适,明明事情还未有定论,他在这个电梯里似乎已经受到了犯人才有的对待。
警方和医院领导层在高层会议室碰面。
苏隆作为院长和苏孟的父亲,是被问询的主要对象。
为首的张警官开门见山地说明了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昨晚凌晨我局接到报警,贵医院精神心理专科的苏孟医生在接诊陆盏陆先生时,存在利用职务便利故意伤人的嫌疑,具体表现为长达五年的误诊,受害人陆盏昨日凌晨因病情危重被第一医院接诊,这是第一医院李长原医生给出的诊断报告。”
“我局受到当事人未婚夫委托,要求调取苏孟医生在接治陆盏时所记录的纸质或电子病历,以作比照,确认是否存在误诊事实,各位都是医生,应该比我懂,可以看看。”
第一医院开具的病历报告被打印成六份,分发给苏隆极其他旁听的医生,苏孟自然也拿到了这份病历,秦灼的视线一直死死盯着苏孟,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陆盏被误诊五年的事实,也想不透苏孟这么做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
苏隆仔细看了长达2页的病历,似乎放下了心,他与警官道:“四年前我确实应小孟的要求给陆先生开过会诊,事实是,我给出的结论和李教授基本一致,陆盏确实是后脑瘀伤才导致的健忘症,而之后陆先生的主治医生确实是我儿子苏孟。”
苏孟合上了病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各位怀疑我也不该怀疑我父亲,陆先生在我院就医五年,他每一次复诊我都做了详细的电子病历记录,警官可以随意调取,以佐证我没有误诊,我给出的结论和李教授一样,陆盏所有健忘症状都根源于后脑的淤血。”
“你说谎!!”秦灼拍桌而起,他指着苏孟道:“你一直跟我说他是遗传性的精神疾病,我第一次带陆盏过来做检查,你就是这么说的!这个结论,五年都没有动过!苏孟,你果然在害他!你他妈为什么这么做?!”
秦灼想起五年前,他还问过苏孟会不会乱治,那时苏孟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他信了,出于各种乱七八糟的情感,他居然无条件地信任苏孟,那时,已经生病的陆盏也无条件地信任着秦灼,一环扣一环,陆盏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耽误了五年,直到今天,秦灼才恍然大悟,原来源头就错了!
“秦先生可以冷静些吗?”苏孟看着秦灼,面上依然镇定:“你最好能拿出我说过陆盏是遗传性精神病的证据,比如纸质病历或者开药依据,否则不好这样污蔑人的。”
没有纸质病历,没有开药依据。
因为苏隆这种大牛的存在,秦灼异常信任苏孟,认为他的话也就是苏隆的话,陆盏在这里治病五年,纸质病历一直保管在苏孟手中,拿药的单子也在取药时被那个叫小陈的工作人员收走了,甚至连药盒上都没有粘贴任何中心医院的标记。
这么多年,秦灼居然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还十分理解这种行为,他很有自己在利用关系走后门的觉悟,而且就算病历在手,秦灼也是看不懂里面的内容的。
苏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拿捏了陆盏的生命健康。
“没有证据对吗?”苏孟说:“警察同志,我也要汇报我这里的特殊情况,我和秦灼是多年的好友,陆盏是秦灼的爱人,更是我的大学校友,我把陆盏当作朋友看待,我没有理由害他。”
没有人知道他和秦灼的另一层关系,秦灼也不会傻到在风口浪尖当着所有人的面自曝自己和谁出了轨。
“另外,我所在的科室虽然是精神心理专科,但我父亲是神经外科方面的专家,陆盏这种脑淤血的病症保守治疗可以治愈,秦灼是出于信任才来找我做陆先生的主治医师,治疗期间我甚至没有收取任何费用,我觉得我应该是在做一件好事,没想到下场却是农夫与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