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岂凡人(第3/4页)
那车走了好久,老卢才擦着嘴悻然上车,何玉贵笑着递给他一瓶水,老卢却是心知肚明道着:“你们嫌弃我就明说,妈的,都挣钱了,嫌我累赘了。”
“快算了啊,你这些年花掉的钱,不比谁多啊?”何玉贵反讽着。
“那也不能半路把我扔了啊。”卢疯子气愤地道。
“教授啊,教授,贾老板安排的……避避风头而已嘛,再开伙时候,还不得把你请出来,我跟你讲啊,去了疗养院好好呆着,过段时间我就去接你,别我们还没去,你又跑了啊。”何玉贵道。
“嗯……没意思我就跑,管得着嘛。”卢疯子不屑道着。
何玉贵回头看时,他已经歪倒在后座上开始睡了。
车绕了个圈拐回来,又上了高速。
凌晨四时三十分,专案组监控到了这辆车驶出省境,去向不明。
不过鉴于抓捕时机尚未成熟,又有更重要的线索浮现,专案组布置的警力没有惊动似乎根本不像仓皇出逃的一对……
……
叶组长走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五时了,张狂从后门送走了人,确认安全后才回到房间。
一天一夜的跌宕,让他根本没有睡意,又起身敲响了小木的房门,开门时,小木还穿着正装,也没睡,进屋才发现,这位对生活细节要求很苛刻的绅士,已经把房间打扫的纤尘不染,画像被带走了,工具打了一垃圾袋,看样子准备扔。
“这就扔了?”张狂有点心疼似的。
“那等着留下给人看吗?”小木反问。
也是,非常时期,要让对方知道小木有这本事,恐怕讨不到好去,张狂坐到了椅子上,换了一种新奇、兴奋、带着感激不尽的眼光看他,小木往床上一躺,笑着问:“秃蛋,你都输我两回了,我严重怀疑你这号光棍会不会履约。”
两回,输了一对警花,张狂笑着道:“我一定履约,我豁出去不要脸了,回头到我们局里给你介绍一对啊……哈哈。”
小木笑了,后事如何,谁又能料到,张狂却是好奇问着:“林子,我越来越发现你身上的与众不同了。”
“有吗?”小木问。
“当然,就像画的这水平啊……能称大师了。”张狂赞道。
“你这是既侮辱大师,也侮辱我啊。”小木翻着白眼道。
“是吗,侮辱大师可以理解,怎么侮辱你了?”张狂逗着他,小木一竖中指道:“这画从观赏的角度讲,就是一堆垃圾,大部分美术专业的人,都有这种起码的功底,我属于很差的那种。”
“那是因为你中途放弃了,坚持到底,你也能成大师的。”张狂道。
“错了,成了大师会更惨的,画向日葵的梵高,贫困交加而亡;发明透视画法的意大利画家帕多·乌切洛,一生都过着贫困孤独的生活;古今中外,大多数大师身上都能打上这样的标签:穷困潦倒、贫病交加、郁郁而终等等,等等。”小木笑着道着,一指张狂反问着:“这样的话,你叫我大师岂不是巴着我倒霉?”
“也是啊,不受非人之苦,难有过人之能啊。”张狂笑看着小木,知道应该是环境的原因,扼杀了他身上的天才,小木也看着他,似乎也在重新认识,半晌小木惊起,警惕道着:“秃蛋,你要是劝我接受你的理想,我马上和你断交啊,说到做到。”
张狂笑了,笑着摇摇头未语,他了解小木的心思,如果不表示一下的话,会让他觉得失落,但你要表示,那后果更严重,小木这的拗性子,根本不会如你所愿。
于是秃蛋这样说了:“我明白为什么你爸想办法……把你送精神病院了。”
这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脾气,了解他的过去,张狂在想,连犯罪分子都被坑了,那个可怜的父亲,得被儿子折腾到什么程度才能下了这种狠心。
提到这茬,小木不高兴了,翻着白眼看张狂,然后平静地问他:“别忘了本少爷这个半吊子心理专家的本事,你无权评价我的家庭……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成长成为你这种意志坚定、思维单一的布尔什维克信徒,你一定严重缺爱,我甚至可以判断……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过父爱?”
“何以见得?”张狂眼皮一跳,反问着。
“憨厚和暴戾结合在一起、忠诚和奸诈结合在一起,普通人接受不了这种极端的溶合,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促使你这么做,应该不单单是信仰的问题,这个物质时代,信仰的影响毕竟太弱了。”小木笑着道,果真是兴趣所在,一猜别人的隐私,他的兴奋劲就上来了。
“还有呢?”张狂又问。
“你……从你糟糕到极点的生活习惯上看、从你根本不懂关怀、而且拒绝关心的态度上看、从你对待女人的那种漠然眼光上看……你不会连母爱都没有吧?”小木放大招了,最后一个疑问说出来时,张狂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