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3/6页)

“阿喃。”她声音很轻,试探地问,“你没事吧?”

许知喃摇了摇头,没敢看她,只说:“没事。”

她爬上床,放下床帘,挡住外面的光,属于她的小空间黑下来。

赵茜跟姜月对视了眼,无声做口型:怎么回事啊?

姜月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看许知喃那样摆明不愿提,赵茜平日闹闹哄哄的,可不知道怎么哄人安慰人,最后实在放下不下,又走到她床边:“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讲,啊,不想讲的话你就发信息跟我说,也可以。”

“嗯。”她声音闷在枕头里,“我没事。”

那晚阮圆圆没有回寝,赵茜和姜月也没有聊天,早早熄了灯。

许知喃将脸埋进枕头里,到后来脑袋昏昏沉沉,头疼欲裂。

她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人生第一次的悸动。

她母亲是初中老师,父亲是人民警察,正直正派,她从小是在这样子的家庭中长大的,耳濡目染,潜移默化,许知喃温暖善良,即便是父亲殉职后也没自怨自艾,抱着本佛经默默祷告,给自己一个寄托。

林清野这样的男生,是本不该出现在她人生轨迹中的。

他自由不受束缚,她却稳稳每一步都有目标规划。

可是第一次嘛,人生中总有那几个第一次,产生诸多莫名其妙的情愫,躁动的,憧憬的,渴望的。

在这样的情愫中,于是所有小心翼翼、卑微靠近都有了合理的理由。

这三年来,她当局者迷,尽管理智让她瞒过了身边所有人自己和林清野的关系,可却无可逃避的沉溺其中。

直到如今。

她被骤然从迷局中拉拽出来,像是当头一棒。

迷雾拨开后,那些她原本有意忽视的东西也就都看清了。

这晚上她一直没有睡着,干涸的眼泪弄的脸都紧绷绷的,直到一旁的手机屏幕一亮。

[妈妈:阿喃,最近学习忙不忙,你爸爸的忌日马上就要到了,你那天要是有空的话就回家来一趟吧。]

许知喃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时间,已经过零点了。

[许知喃:妈妈,你怎么还没睡啊。]

[妈妈:我醒来上厕所,怕明天忘了就先跟你说一声,吵醒你啦?]

[许知喃:没有,我也还没睡呢。]

[妈妈:这么晚怎么不睡觉,学校里作业很忙吗?]

[许知喃:不忙,我就是睡不着。]

自从父亲去世后许知喃就很独立,连小姑娘对母亲的撒娇也不常有。

可今天她有些忍不住。

[许知喃:妈妈,我想给你打个电话。]

[妈妈:好啊,你打过来,别吵到你室友了。]

她悄声下床,披上外套到阳台上,拨了电话过去,妈妈很快就接了,她声音带着笑,又像是哄:“我们喃喃怎么啦,有心事睡不着觉呀?”

“妈妈。”她软着声,尾音却是抖的。

那头许母顿了顿,耐着性子:“妈妈在呢,有什么事跟妈妈讲啊。”

这种时候最听不得这样的话。

许知喃眼泪又要憋不住,一颗颗砸下来,又用手背抹去,哭腔也掩盖不掉:“妈妈,我头好疼呀。”

“怎么突然头疼了?有发烧吗?”

“没有,可能因为今天主持晚会了,声音好响。”

听她这么说,许母才终于放心了些:“我们阿喃这么厉害,还当主持人了,不过头疼了那更应该早点睡觉啊,明天起晚一点,多休息会儿。”

母女俩又聊了会儿天,许知喃便跟她说了再见,挂电话后推开阳台门回去。

赵茜和姜月都已经睡着了。

跟妈妈打过电话后许知喃倒是终于睡着了。

翌日,她难得睡到上午十点才起来。

头已经不疼了,可也不怎么清爽,大概是什么分手后遗症。

许知喃指尖一顿,又自嘲地勾了下唇。

也许她和林清野之间连分手都算不上。

洗漱后,许知喃把几本考试要看的书塞进书包,去了刺青店。

因为临近期末考,她把几个大活约的时候都往后挪了挪,最近没定下来的活。

她重新背了一遍教材里的知识点,合上书,在大脑里搭框架重新巩固一遍。

刚背完,刺青店店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只不过出现的这人就没有那么让人愉悦了——秦棠。

许知喃当不认识,公事公办:“欢迎光临。”

他讪笑着:“害,欢迎欢迎,那个……许同学,我是来找你负荆请罪的。”

“不用了,如果是这个事的话,你请回吧。”

“别啊,别这么狠心啊。”秦棠在她对面坐下,“昨天那真是我嘴贱,你都不知道,后来野哥那张脸有多吓人,我要是不来跟你解释清楚,我都得被活剥了。”

“不至于。”

的确是不至于,这一晚上林清野没有一条短信一个电话,反倒是来了个秦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