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民主派暴动及其失败(第5/6页)
受到教训的大会接受了西哀耶斯的建议,下令恢复从前的戒严令,被称为“大治安法”。这次援救行动没有成功,芽月3日,俾约-瓦伦等人在国民公会受审,只有瓦迪埃缺席。大会对他们进行了严格的审查,上诉书中列举了他们对人民施行暴政、对国民公会施加压力的很多证据,但被告们巧妙地为自己进行了辩护,他们把责任都推到了罗伯斯庇尔身上,并且坚持说他们执行的都是国民公会通过、救国委员会同意采取的措施。他们原来的同僚也证明他们是为了保卫共和国和拯救人民才这样做的,并表示愿意分担他们的责任。被称为“山顶上的人”的山岳党残余也极力支持他们。
这样的控诉和答辩进行了九天,各郊区都发生了很大骚动,群众集会从芽月1日一直持续到12日,终于又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暴动,希望这次能实现阻止审讯的目的。这次暴动的群众人数更多,个个情绪高昂,他们冲破守卫闯进大会会堂,旧山岳党的代表表示了支持,其他各党派的代表则惊慌失措,会议被迫中断,救国委员会敲响了警钟。没多久,临近城区的公民便集合起来,携带武器前来给国民公会解围。国民公会作出了流放被告的判处决定,逮捕了支持暴动的康邦、吕昂、莱奥纳尔·布尔东、杜里奥、夏斯勒、阿马尔和勒库安特尔等十七名旧山岳党代表。这些人在第二天全部被押解到哈姆堡。
芽月12日事件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各郊区暂时被击退,因为要彻底消灭一个党派,必须给予毁灭性的打击,完全肃清其残余势力和影响。在民主派的许多问题解决后,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宪法问题。是群众占优势还是资产阶级占优势,完全取决于宪法如何制定。为了能恢复失去的权力,维护革命政府的人坚持1793年的民主宪法;他们的对手则主张建立一个新宪法,来保证自己的统治,将政权集中在中产阶级手中。
两派将要在这个问题上进行一次决战,由于1793年的宪法是人民批准的,因此在反对起来很费心思。他们首先答应实施这个宪法,然后成立十一人委员会拟定“宪法实施纲要”,之后在实施过程中,以宪法分散政权进行反对,最后,一个城区代表团将1793年宪法称为“用恐怖政策强行制定的十头政治的宪法”。这样一来,那些拥护1793年宪法的人因为愤慨而准备举行暴动来维护这个宪法。但这次革命没有公社的强力支持,没有总司令负责指挥,对象也不是之前的国民公会和驯顺的城区,因此不能获得和上次5月31日革命一样的结果。
牧月1日暴动
由于芽月1日和12日两次暴动的失败教训,叛乱者想要弥补他们在组织方面和行动目的上的缺陷。于是他们在牧月1日(5月20日)以“要求面包和恢复自身权力的起义人民”的名义发动暴动,宣布了以下决定:取消革命政府,实施1793年民主宪法,释放爱国者,撤除政府现任官员职务并逮捕,于牧月25日召开初级议会,于获月25日召开立法议会代替国民公会。占领关卡、电报局,夺取警炮、警钟、大鼓,并成立一个新的市政机关作为活动中心,除非全法国人民的粮食、安宁、幸福和自由得到保证,否则不会罢休。他们以人民的旗帜号召炮兵、宪兵、步兵和骑兵,并向国民公会进军。
这时的国民公会,正忙于讨论如何制止人民因饥饿而引起的暴动,根本没有发觉这次大规模暴动的任何迹象,因此并未采取措施来防止或反击这次暴动。得到消息后,国民公会即刻宣布长期开会,下令紧闭城门,命令巴黎政府负责代表们的安全,宣布聚众滋事的首领将不受法律保护,并且号召各区的公民拿起武器,任命勒让德尔、亨利·拉·里维埃尔、克尔维勒冈等八个专员领导各区。
他们刚出发,最外面的门就被冲开了,许多喊着“面包和1793年宪法”的妇女冲上旁听席,国民公会以坚定的态度接见了她们,议长韦尼埃试图安抚她们,但被一阵可怕的喧嚷压住了声音。郊区的暴动者很快便冲到里面,用斧头和铁锤砸开大门,暴动群众涌到国民公会中心,一时间,会场成为了战场。代表奥基手执军刀率领着担任大会警卫的老兵和宪兵,刚开始他们俘虏了几个人击退了进攻者,但更多的暴动者不断冲进国民公会,暴动者在会议厅中连发数枪,瞄准了正在主持会议的布瓦锡·丹格拉斯,代表费罗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却被刺刀砍成重伤,暴动者误认为他是弗雷隆,将他拖到走廊里砍下了头颅,并挑在长矛上。
战斗结束后暴动者占据了会议厅,大部分代表逃跑,支持这次暴动的旧山岳党人占据讲坛,夺回办公场所,重新宣布了起义宣言中的所有条款。罗默担任他们的代言人,成立了一个由布尔勃特、迪罗瓦、迪凯努瓦、马恩郡的普里厄和苏布拉尼(他担任武装部队总司令)的执行委员会,宣布召回被囚禁的同僚、实施民主宪法、撤销敌对者的职务、恢复雅各宾派的活动,希望以此来恢复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