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本经
萧天蕴在书桌后面抬起头来,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而后一把冰冷的剑就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看着眼前狰狞的面具,从容地放下奏折,“拿我教你的君子剑,杀我?”
荀香吼了一声,“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荀香抓着剑,逼到萧天蕴的面前,“大佑传言皇后的灵柩不在皇陵,这个消息是不是你放出去的?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萧天蕴看着透过面具的那双眼睛,内心忽然有丝寒意。他慢慢地站起来,拔下墙上挂着的七星宝剑,“堪”地一声,挥开了荀香的剑,冷冷道,“朕乃一国皇帝,不用事事都向你禀报!”
“这件事与你是不是皇帝无关,这关乎你人格有没有问题!”荀香怒极,挥剑而上,萧天蕴避开,出言制止,“你要干什么?弑君吗?”
“你利用我,把我也当成了棋子,那我还用跟你客气什么!”荀香一剑直刺而来,萧天蕴转身躲开,那剑便插入了书架之上。萧天蕴见荀香来真的,不得不拔出剑来防守。他的君子剑,是当初剑术冠绝大梁的南山真人教的。而她的君子剑是他教的,加上原来荀家枪的底子,如今的荀香已经不可跟四年前的荀香同日而语。他若不拿出全部实力,以这个二蛮子的认真劲,真的会把他斩在刀下。
其间御林军听到打斗声,就在门外询问,“皇上,里面发生了何事?”
萧天蕴一边跟荀香打,一边应道,“没事,我在指导沙将军武功。”
御林军听了之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指导武功用得着在皇帝寝宫吗?看沙将军刚才踹门的架势,可不是去讨教武功的态度呀!但既然皇帝发话了,他们小小的御林军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守在门外。
沈冲当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这个天煞的沙无寻,找她来灭火的,结果还跟皇帝打起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唯今之计只能期望这件事情不要传到前朝去,要知道此刻上朝的臣子还没有全散,万一什么三公三师的杀过来,他沈冲可是拦不住的呀!
天恒宫不远处,淳于瑾静静地看着天恒宫附近的情况,把身旁的侍女拉过来耳语了一番。侍女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而在淳于瑾不远处,黎雅夕和她的侍女也在静静地观察。
黎雅夕的侍女问,“要不,奴婢跟上去看看?”
黎雅夕摆了摆手,“不用去了,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可笑,这些日子还真的以为她修身养性了。我们回去吧。”
“就,就这样走了?”
“怎么,难道你想留下来看戏?那你随意,我可没什么兴趣。”
萧天蕴的寝宫里面,打得难分难解。虽然天恒宫很宽敞,但高手过招,免不了满地狼藉。萧天蕴还想着避开一些贵重的瓷器,荀香则完全不管,一副不伤了皇帝誓不罢休的样子。
“小沙,你别再任性了。传到前朝去,大麻烦就要来了!”萧天蕴怒道。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的沈冲就高声喊道,“哎呀呀,几位老大人怎么来了?!”
萧天蕴心下一惊,停了手中的架势,而荀香虽然想要收回招式,却已经来不及。剑走偏锋,擦着萧天蕴手臂而过,立刻划出了一道很长的血口子。萧天蕴丢了剑,下意识地捂住伤口,眉头轻皱,愤怒的荀香也总算清醒过来,把剑丢在一旁,“皇上,你怎么样?!”
就在这时,门被大力地推开,朝中的几个众臣看到屋中的情景,都露出了十分震惊的表情。而后看到萧天蕴的手臂流血,更是各个呼天抢地地扑进来跪在地上,“皇上,您怎么了?!”
他们围在萧天蕴的身边,硬是把荀香给挤到了一旁。
萧天蕴一边忍着疼,一边镇定地说,“没什么,不小心被剑滑了一下。”
当朝太傅立刻站起身,手指着荀香问,“是不是这个妖物蛊惑圣心,意图弑君!”
“太傅!朕说过了,是朕自己不小心,跟她无关。”
“皇上!”太傅跪在地上磕头,老泪纵横,“你是大梁的皇帝,未来中原的霸主啊!古语有云,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请您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
“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德!”几个老臣都重重地磕了个响头,长跪不起。
萧天蕴为难地看着跪在脚边的重臣。各个都位高权重,德高望重,对他有恩。若是寻常的臣子,他大可以不理,或者要他告老还乡,可这几个哪一个告老还乡,朝廷都必将大乱。他们本来对皇帝的私事不会横加干涉,一定是近来流言四起,在这个节骨眼,又有谁去前朝搬弄是非。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既保住荀香,又不伤了这些老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