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五章 又见祥瑞(第2/3页)

裕王便开始每日关心蓝道行的行程,直到有一天,冯保禀报道:“听说蓝神仙已经进京了,马车直接开进西苑,这会儿正跟皇上说话呢。”说着感叹道:“从崂山到北京,一千二百里的路程,那脚程可真够快的,从接到圣旨到进京,统共才用了七天时间。”

裕王哪管他用了几天,他只想知道,蓝神仙扶乩的结果,但冯保说,蓝神仙今日累了,不能施法,得歇一日,等明天才行。

于是等到今天,天还不亮,裕王便把冯保撵出去,让他去探听消息,自己则茶饭不思的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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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爷的召唤,远处侍立的婢女赶紧过来,又是端茶递水,又是轻拍慢揉,终于让她缓过劲来。李氏用香帕掩口,轻声道:“让王爷担心了。”

“没事没事,现在天大地大你最大!”裕王关切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见李氏点头,他又半是埋怨半是心疼道:“孤都跟你说过了,有了身子就别弹琴了,累坏了怎么办?”

李氏摇摇头道:“不累……”

“不累怎么还吐成这样?”裕王道。

李氏低头小声道:“这阵子老吃酸,胃里都冒酸水了。”自从查出有喜后,她是顿顿离不开酸,什么菜都放醋不说,零食也换成了酸梅、青苹果之类的,几乎整天酸倒牙。

听她忍不住投诉,裕王不好意思道:“都说酸男辣女嘛,你且忍耐些时日,等为孤王生出世子来,就不用再吃了。”

这时,冯保的身影出现在小径上,快步走过来道:“王爷,好消息。”说着看看四周服侍的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待宫人们都退下,他才一脸讨好的凑近了,眉飞色舞地讲起了宫里发生的事情:

却说那蓝道行在经历磨难后,似乎顿悟了什么,至少嘉靖看起来,他现在这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颇有当年邵元节、陶仲文二位天师的风采,显然功力更加深湛了。一经交谈起来,发现更了不得,蓝神仙说的话玄之又玄,自己竟有些听不懂了,便更加确信,此人修为精进了,不由十分羡慕,于是请教心得。

蓝道行道:“放下诸般执念,一颗道心通明,修行自然精进。”

这句话嘉靖能听懂,但他做不到,因为他没法放下一切——修炼是为了当更长时间的皇帝,如果不让他当皇帝,修炼还有个屁用呢?

于是有些怏怏的皇帝,只好请蓝神仙破解那八字天书。蓝道行说今儿累了,不够法力跟神仙沟通,还是睡一觉,等明天再请神吧。

转眼便到了第二天,蓝道行休息好了,便沐浴焚香,赤足散发,手持法器,登上了高台。

嘉靖一看,他的左脚竟然一个趾头都没了,两条腿上的伤痕更是深可见骨,不由打个寒噤。再仔细看他的双手,也各少了两个指头,怪不得昨天见他一直将双手拢在袖中,还以为是在摆高人的架子呢。

嘉靖沉声问道:“天师这身伤,是怎么搞得?”

“在东厂诏狱里落下的。”蓝道行淡淡笑道:“那地方可比阎罗王的十八层地狱还可怕,若不是还有些修为,贫道也不可能逃得性命。”

“陈洪这厮,竟然如此狠毒!”嘉靖咬牙道:“来俊臣也不过如此吧!”说着道:“朕把他找来如法炮制,给天师消气!”便也更加坚定了,不让陈洪掌握厂卫的决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蓝道行摇摇头,一脸余悸道:“而且贫道遭此无妄,八成是平时泄露天机太多,所以才遭天谴,因此才会向陛下请辞的。”

“那这次,不会遭天谴吗?”嘉靖十分赞赏他的人品,愈加觉着蓝神仙愈发像神仙中人了。

“这次不会。”蓝道行笑道:“臣数日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域异常明亮,应主皇室大兴,又听说京城有天书降下,便知道此必乃上天有圣谕降下,贫道代天传旨,是功德也,陛下不必担心。”

“那就好。”嘉靖放心了,道:“辛苦蓝神仙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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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道行已经不跳大神好久了,因为他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断掉了,玩不了快进快出的障眼法,也就没法再偷拆人家的问题看了,好在这次早就知晓、无需拆看。

只见蓝道行站在高台之上,点着了几张符纸,朝高空中念念有词后,便将拓有那八字天书的信笺在蜡烛上烧尽,然后抽出乩笔在空中挥舞几下,抽风似的一阵哆嗦,那乩笔便脱手而出,却不坠地,而是自己舞动起来,最后悬停在蓝道行的面前。

这一套,嘉靖皇帝是见惯了的,心说:‘下一步就该是请神仙写字了吧。’

谁知这次蓝道行推陈出新了,他没有立即指挥乩笔往沙盘上飞去,而是从怀中摸出个酒瓶,喝下一口烈酒,朝那乩笔猛地一喷,笔上便燃起了耀眼的火。这才朝沙盘一指,燃着火的乩笔猛飞过去,落在沙盘上,竟将沙粒也引燃了,整个沙盘都被熊熊大火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