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我们要去中国!”
“好。那我叫你小杨吧。”慕容雪说道,“我本来应该叫杨雪的,母亲也是这样要我们随父亲的姓的,但我们姊妹俩从来没见过父亲,为什么要跟他的姓?所以我们上学时,都自作主张的随了母亲的姓,母亲拗不过我们,也只能同意了。”
“你们从来没见过父亲?”杨茂德很是吃惊。
“是的。所以我们都恨他,但母亲不许我们说他的坏话,她总是和我们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最伟大的人。”慕容雪叹息了一声,“反正我们不知道他好和伟大在哪里。”
“你的母亲是做什么的?”杨茂德问道。
“我不知道。”慕容雪摇了摇头,“她的工作似乎很神秘,她有时会在家里呆很久,有时会出去好几天不会来,她不在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漂亮的阿姨来照顾我们,直到她回来。我们没见她做什么,但她从来不缺钱花,我们渐渐的长大,也懂事了,有时问她,她就是不告诉我们。有一次我晚上睡不着,起来找她,发现她在地下室里,正用枪打靶,她看见我,笑着把我抱了起来,我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她在画画,我不信,她就用枪在靶子上打出了一朵梅花。”
听到这里,已经客串了一阵子狙击手的杨茂德不由得大吃一惊。
“我明白她为什么不和你们说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慕容雪笑了起来,“后来她带我们去四川,那一年听说那里袍哥会闹得凶,人家都说那里不安全,但她还是带我们去了,说来也怪,她去了之后,不久,那里的袍哥会就销声匿迹了,我还问母亲,是不是你把他们都打死了?她笑着说,是啊,宝贝,你怎么知道?我说因为他们都是笨蛋,枪法肯定没有妈妈好。她笑了,点了点我的鼻子,说别瞎想了,妈妈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爸爸才有这个能力。我说爸爸坏,光顾着杀坏人,不来看我们,母亲笑着笑着就流泪了,她说不是爸爸不来看我们,是爸爸为了保护我们,才不来看我们。我说我不明白,她说你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的。可我现在长大了,已经学会开飞机了,还是不明白。”
“从照片上看,你母亲真漂亮呢。”
“是啊,这么多年,她的样子始终没变,好象时间在她身上停滞了。上一次她来基地看我,还有人把她当成了我的姐姐呢。”
“真的啊。那想来你父亲看上去也应该很年轻吧?”
“不知道。不过,说我们从来没见过他,倒也不确切,母亲有一次和我说,其实我们见过他,只不过不知道他是我们的父亲,父亲也和我们说过话,但从来没有提到他是我们的父亲。我现在其实很想见他的。”
两个人在战地临时医院轻松的交谈着,享受着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时光。而他们俩还不知道,这样的美好时光注定是短暂的。
1944年12月初的一天,苏联,乌拉尔河流域。
冷风吹拂着坚硬的冻土,路边厚厚的积雪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坚冰挂满树硝枝头,草原上则满是白茫茫的景象。
天刚蒙蒙亮,乌拉尔军区大院里一片静寂,正在值班室值班的军区保卫部保卫科长萨马耶夫,听到办公大楼外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他跑出门去,见大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
“这是上哪里去?”他问司机。
“这是伊尔扎卡列夫参谋长要的车,到前线去有紧急事务。”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伊尔扎卡列夫手提皮箱,匆匆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萨马耶夫忙迎了上去:“首长,您一个人到前线去?”
“怎么,不可以吗?”
“不,不……我是怕首长路上不安全,要不要派个警卫?”
“那就不必了吧?”伊尔扎卡列夫冷冷地说。
汽车加大油门,驶出了军区大院,萨马耶夫望着汽车背影陷入了沉思。
伊尔扎卡列夫是典型的俄罗斯人,中等个头,高鼻方脸,一头金黄的卷发,脸上总是红光满面。他靠在汽车椅背上,半闭着眼睛,一束轻柔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双肩上的少将军衔被映得闪闪发光。他一会儿抬头瞅瞅车外,一会儿又催促司机快开,情绪显得焦躁不安。
这时,公路上有一辆吉普车迎面驶来,伊尔扎卡列夫看清了是一辆军车,他命令司机把车停下,汽车吱的一声停下了,对面那辆军车也停了下来。伊尔扎卡列夫跳下车朝那辆车走了过去,从对面车上下来的是乌拉尔军区司令员马尔科夫,少将军衔,也是俄罗斯人。两人先是握手,也许双方都感到还不够挚热,于是又紧紧拥抱在一起……
“司令员同志,我们今天到哪儿去?”
“去县委,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
两辆吉昔车,一前一后朝县城方向驶去,沿途一眼望去,人烟稀少,虽然草原上的雪还没有融化,仍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牧人赶着羊群在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