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虎阵(第5/6页)

张自成摇了摇脑袋。“实话说,我是有个小叔,但是我根本没见过他,因为他一天神出鬼没的,跟我爸又是同父异母,本来他们也不是很近。听说他没什么正经工作,整天神秘兮兮到处跑。他好像就来过我们家一次,据说是我满月的时候,刚好赶上他有空。他过来抱着我,问我爸给我起了什么名儿了,我爸说还没想好,他就给了一个狗屁建议,我爸一开始还听了,我户口本上现在都是他起的那个破名!”

“张劲成?”我脱口而出。他瞪大眼睛看着我问:“也是那狗屁假媳妇告诉你的么?她知道的还真不少。”

“后来我爸跟他起了非常大的冲突,两人意见不合,因为见不着面,所以还是写信吵起来的。我爸这人钻牛角尖,被他气得生了病,没想到就是这个起因,我爸病得越来越重,我妈想了无数方法,甚至还找了大伯家的道士做法驱邪,无论如何也不见好转。最后,我爸竟因为这次生病饮恨离世了。我妈恨死了小叔,烧了他在家里所有的照片,改了他给我起的名儿,还烧了那些把我爸爸气病了的书信,每天晚上在床上边哭变骂他祖宗八代八百遍。当然,骂的都是我小叔他妈妈那边的祖宗。所以,我从小就没有认过这个小叔,没见过他的照片,更没见过他本人。我只记住了一件事儿,就是他把我爸给气死了!”

“还有,你刚才说的张家大宅子是几个意思?张家还有那么大的宅子?你可别逗了,也不想想,我妈穷的叮当响,就算她不愿意跟张家走动,我怎么说也是张家的长孙。我爷爷要能分到那样的大宅子的一间,还是北京的四合院,那我还至于在清凉山当个小公安吗?!北京的四合院现在都已经上亿了吧!我又不像墨七,不食人间烟火,是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大侠。”

张自成说得在情在理,我看着他的表情,无法想象这些是他的借口,也许的确是错怪了他。被他当面翻牌,我脸上有点挂不住,又嘟囔了一句:“但是你家祖上是张敬之张老爷子,你也没说。”

“行了,小罗同志,我还说你是罗志祥的亲戚呢。那些已经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儿也是放在嘴边吹牛用的么?我是爱吹牛,但我不至于这么没五没六拿着我们家老祖宗吹牛。再说了,我也不牛呀!”

“张自成的小叔竟然也出现在照片上了,这太巧合了。”墨七一直在听我们两个争论,不禁发出由衷的感慨。

“是,真他妈有点儿像小说,哪有这么巧合的。不过要不是罗莫伏说出来,可能我永远都不知道那个人是我小叔。等出去了,我得找我妈印证一下,我小叔到底长什么样。有点意思,一直以为我是局外人,没想到我小叔竟然进了你爷爷留下的照片!”

我心里想你还没听到“墨尽天藏”呢,就觉得有点意思了么。突然我想到了什么,问他:“清凉山这一代的刑警,一直都是你的管辖范围么?”

“嗯,问这干嘛?”张自成的气好像已经消了,但嘴上仍然没好气儿。

我心里却寻思着另一个事情。

有意思。如果爷爷不死在清凉山,也许我就遇不到张自成;如果没有爷爷临死前那封写给耿家的怪信,也许我也见不到耿天赐。但是爷爷的这些事儿,最后却导致了一个结果,就是我和耿天赐、张自成相识了,并且串在了一起。这是一盘他们多年前就布下的棋!虽然我们这些棋子本身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早已被摆在同一张棋盘上。我感觉似乎所有的偶然背后都有一个必然的力量在左右着事情的发展,一切看似巧合的事件背后,都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注定。我正在琢磨着,突然看到耿天赐伸出手摸了一下一直在他身边的那只猞猁,猞猁很乖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耿天赐的手掌。

“什么意思?”张自成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这一幕,“墨家机关城里千百年前奇养的猞猁,怎么就能舔你?耿天赐,你知道打开石凳的开关,知道打开石阵的开关,知道大水潭那里蚺蛇的生门,居然还养了一千年的猞猁!不,养了一只可能繁衍了千年的猞猁!”

张自成其实说出了我的疑问。

“我不知道怎么破解石阵,我们是跟着它出来的。”耿天赐摸了摸猞猁的脑袋。

我知道猞猁这东西特别聪明,善解人意,经过训练之后威力无穷,而且动物本身就比人有更强的求生欲望。蚺蛇是低等动物,猞猁就不一样了。如果它们被养在石阵之中,就一定对石阵游刃有余,长年的生存技能使它们已经可以在石阵中并寻找生路了。

“高啊!”跟着熟悉阵法的虎阵成员跑出石阵,如果不是熟悉墨家的兼爱非攻思想,怎么会突发奇想做出这样的选择呢?我不禁脱口而出,“你到底什么身份?这猞猁毕竟是虎阵的,不是你想跟它做朋友就能做朋友的。它为什么不伤害你,好像跟你心灵相通了一样,只是去伤害李天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