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读者(第2/3页)
1955年,我得以进入阿富汗,并完成了以下几次旅行:首先,从开伯尔山口到喀布尔;第二次,从喀布尔到比斯特堡;第三次是穿过大石马戈到恰汉苏尔,在这部小说中,我将其称作“大城”,这个名字也许更为恰当;第四次从察哈尔卜洽科出发,向南走上了一条有生以来最难走的道路;第五次是北上到达赫拉特,并回到格里什克;第六次是从喀布尔到伊斯塔利夫,然后到了科依巴巴山脉地势较低的地区;第七次是从喀布尔到巴米扬大裂谷,然后又到达大夏城;第八次从坎大哈到斯平布尔达克和奎达。其实还有也许最难忘的第九次旅行,从比斯特堡到无人经过的赫尔曼德河左岸到鲁德巴尔。这趟旅程让我得以跟随驼队穿过雷吉斯坦沙漠,夜间在沙丘中宿营,水很少,吃的也不够。在这次旅途中获得的经验在这部小说中没有涉及到,但正是这一次旅途让我深深爱上了沙漠生活。
其中一次旅行时,有几个人来拜访我,他们和曾向我寻求帮助的一位欧洲妇女是朋友。多年前她嫁给了一名阿富汗人,并陷入了本书中曾经描写过的那种进退维谷的境地。我请求跟她见面,并被带到了一座很破烂的小房间里,在那儿跟她谈了将近一小时,但却没能为她提供什么帮助。后来我又听说了几桩同样的事情,并见到了积极致力于解放外国妻子的几位人士。然而,出于公正性的考虑,我必须补充一点,我还见到了几位欧洲妇女,她们嫁给了开明的阿富汗人,这些太太们过着正常、幸福的生活;她们不穿罩袍,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欧洲探亲,并很高兴能在阿富汗生活。当然,到了今天,有不少美国女孩嫁给阿富汗人,她们都没有在国际方面或者旅行的权利方面遇到什么困难。
卡比尔是一个虚构的地名,但是对这里的描写却符合事实。大批游牧民族并不是在固定的地点聚会,而且聚集地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名称,因为那些地方都是野蛮空旷,不为人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集合地点仅仅被称为阿布尔营地,也许比我告诉读者的更加广大。另外,参会者家属的营地与商品交易中心之间的距离也比我在书中描写的似乎要更远一些。只有男人可以进入阿布尔营地。直到1945年,没有任何记录显示有外人曾经访问过这个营地,所以在这部小说中描写的事件与实际情况有八年左右的错位。至于外国妇女,从未有任何记录显示她们曾访问过阿布尔营地。
本书中提到的历史遗迹——比斯特堡、“大城”、巴米扬、大夏城——的描述都忠实于实际情况。巴米扬仍然拥有亚细亚地区最壮观的景色。自西向东进入巴米扬地区时,我曾经用铅笔草草地做了如下的笔记:
巴米扬:在东边靠近“红城”(叫做扎克?),在几百英尺高的高山和悬崖上。通往山上的道路均有小小的堡垒守卫着。城市主要有四层。成吉思汗在这里丧子。随后巴米扬被摧毁。“红城”位于巴米扬河右岸。巴米扬的城市叫做古古拉城,位于今天那座旅舍的背后。“科契”是波斯语叫法(意为“迁徙的民族”)。
悬崖有350英尺高,呈红色。可以看见的入口超过500处,每个入口都通向四五个房间。有些洞穴坐落在高达300英尺的地方,直接通到底。走廊很壮观。有壁画。都面朝通向外面的道路。上面是高耸入云的深褐色和紫褐色的山峰,正对着科依巴巴山脉。
从最高的一层洞穴中的一个房间里,我数出了61个白雪覆盖的山峰。此时正是仲夏,这些山峰均超过15, 000英尺高。
“舌头旅舍”的位置和洞中石柱都是虚构出来的,但均忠实于阿富汗的民族精神。我曾在很多类似的驼队旅社中宿营,那些孤零零的建筑物散落在大片的土地上,使我每每因其凄苦的气氛和实用的功能而感到震撼不已。在其中一个驼队旅社里,我第一次在阿富汗遇到了科契族,还草草为与此书完全不同的另一本小说写下提纲。至于那根石柱,我忘了是从哪里听到过一个意味差不多的事件,有可能是发生在赫拉特,有相当可靠的报告指出,当时成吉思汗曾经屠杀过一百万当地人口。当代一家权威研究机构撰文指出,实际数字为一百五十万。
我与伊斯兰教的接触时间持久,渠道多样:印度尼西亚、婆罗洲、马来西亚半岛、巴基斯坦、阿富汗、近东、土耳其。我为伊斯兰教写下了不少赞美之词,也认识不少伊斯兰教领袖,对这个宗教怀有尊敬和热忱的感情。读者也许已经猜到,我的经历使我与山区的毛拉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