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 北伐时期(第5/6页)

在国内与各方接洽之人,电中所言孙发绪、谷钟秀、易次干、彭程万等都属正人,此时都非出卖风云雷雨之人。其事亦皆拉拢使国家早致统一。李晓东(鸣钟)是冯玉祥部资格最老者之一。何亚农(澄)是山西人,与阎锡山同学,此时代表在晋。

今再从以上诸电总括当时局势:

(1)民十六(一九二七),国民革命军过长江以后的北伐,要走津浦线。其原因为南京已成立国民政府,而原在武汉的政府不取消亦不合作。武汉在共产党与国民党左派势力下。(2)津浦线面临之敌人为孙传芳和张宗昌。(3)最可虑者为日本出兵山东,我方以他为侵我主权,彼方借口保护侨民。这些在山东日侨的事业,是民国以后两个政府——民元(一九一二)至民七(一九一八),袁世凯与段祺瑞——接受日本“廿一条”要求,经过华盛顿会议议决,由中日间开“鲁案”会商后,有的收回,有的以价收回,有的分期收回,留着的残余。中国虽然有租界,但租界外之内地,除教会,不许外人杂居。虽然一次一次的国耻条约,许外国在几处地方有驻兵权,但山东不在内。自第一次世界大战,日本借口攻取德国人在山东的势力,而派军队到山东龙口登陆。不争气的中国人,埋头内战,而坐视不动手,不开口。山东这块肉,日本尝过滋味而吐出,心中不甘。惟民十六(一九二七),日本虽已是田中义一当政,还有其温和派可插嘴,至民十七(一九二八),则死硬军人愈加抬头,此即济案,另章再详。上电中所提日方派至山东之岩松,不属后来的法西斯。“九一八”以后,则全是法西斯的世界,膺白为其对手,焦头烂额,以后再详。(4)其时国民革命军已不惜与北军各方面谋妥协,其目的为早致全国统一。其理由在于革命军内部已在分歧,其时武汉方面亦在与各方拉拢,蒋先生能用之兵亦不一致,政府更少人负责,一切责任在蒋先生身上。(5)这时,举足轻重其间的一个人为冯玉祥,宁汉两方都在争取他,汉方更有人包围他。冯军驻区在扼京汉、陇海两大干线的河南,进可以控制津浦线。他的个性很可能与武汉接近,冯若偏向武汉,南京即难以北伐。冯向南京,则武汉立不住。此形势武汉知之,南京知之,膺白亦知之。膺白与冯有民国十三年(一九二四)国民军历史,前首都革命诸章会述及。许多人批评冯很“伪”很“易变”,膺白觉他对国家观念不薄,移风易俗之志甚切,做得过火,然艰苦从行伍出身,如他者不多。上面蒋先生连电催膺白,为与冯之会晤,要膺白参加。其他诸老同志,及南京政府和党的重要人,与冯关系都不深。

以下是徐州之会,冯玉祥表示态度的马日通电,系膺白的稿,膺白所写铅笔墨笔两稿俱尚在。如果天眷中国北伐完成,不再有内战而上建设之途,这份电稿当有极大历史价值。读者试看马电内容,最重要之点:是要苏联顾问鲍罗廷速离中国,和拉开当时反复无常之唐生智军队。参考前面几个与蒋先生往来电报,膺白是被邀必须参加会谈的人,他起的稿是代表南京政府意见的。马电草稿,我还有一份铅笔写的不在手边,当以公布者为准。

冯玉祥马电原文:

武昌汪精卫(兆铭)、谭组庵(延闿)、孙哲生(科)、唐孟潇(生智)、徐季龙(谦)、顾孟馀(兆熊)诸先生并转诸同志勋鉴:前在郑州诸兄所谈武汉情形:店员胁迫店主,职工胁迫厂主,佃户胁迫地主,甚至利用打倒土豪劣绅之标语,“圧迫”出征军人之家庭,前方苦战奋斗之将士,力不足以保护其在乡之父兄。彼等阳冒国民革命之名,阴布全国恐慌之毒。他如别有用心之不良分子,搀入地方党部,擅行威权,杀人越货,中央党部屡加制止,竟敢充耳不闻,以致社会根本摇动,四民无一安宁。为今之计,鲍(罗廷)顾问已经解职,亟宜设法使鲍归国;在武汉之国民政府委员,除一部分可以出洋暂行休息者外,余均可合而为一到宁供职等语。抵徐(州)后,已尽情与宁来诸同志一一披陈,而宁方同志闻之无不悲喜交集,感慨无量。现在双方处境之苦,业已完全了解,值此风雨飘摇之际,千钧一发之秋,既异地而同心,应通力而合作。敢请诸兄速决大计,早日实行。俾国民革命于短期间内得竣全功,救吾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完吾党三民五权之业。国家安危,在此一决。迫切陈词,亟盼明教。弟冯玉祥叩马。

下面是膺白致冯玉祥的两电:

郑州总部转冯总司令勋鉴:济密巧电奉悉。近日内外情势均有变化,为“我”军计,无论如何第一步须先解晋危,必先打通石家庄,方足以言攻守。此间情形,儒堂兄留沪日久,均尽情谈过。日本方针,伯援兄(马伯援,东京青年会干事)又新自日归,知之綦详。二兄不日赴豫,乞详询之。临电神驰,不尽缕缕。弟黄郛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