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早教
汴梁,昭德坊小院。
杨霖读过手中信笺,对身前的探子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韩世忠,瑾守幽燕是他的防务,舍此之外一律不须费心,只需听朝廷调度即可。”
女真鞑子巴不得我们舍弃幽燕防线,冲到冰天雪地的旷野里跟他们野战。
他们只需从云州撤兵,前来堵住去路即可,契丹那些兵马短期内纵使是赢了都不敢出来追击的,当然也赢不了,最多是守住云州不失。
要说他们寸土不丢,都是绝对不可能的,双方的实力差距在那摆着。
韩世忠的亲兵闻言一愣,但还是很快转身,走出了院子,准备奔回幽燕。
杨霖把书信压到桌案下,捏着一杆毛笔沉思起来,大宋如今在复苏,快刀革除各种弊端,自己已经忍受了初时的各种反扑,马上就到了收获的时候。
等步入正轨之后,巨大的惯性会推着它一直前进,届时国富民强,万事皆有可为。
所谓强汉,所谓盛唐,都是在最初的隐忍之后,才兵威远播。汉有白登之围,汉高祖侥幸脱险;唐有渭水会盟,唐太宗被迫讲和。
反观女真,杨霖已经看得清楚透彻,它是出道即巅峰。
起兵伐辽那时候,是女真人武力最盛的时候,再往后两年占领了契丹全境,每个谋克下面都有几万个契丹奴隶,平均下来连小兵都分到不少。
优渥的生活,会慢慢腐蚀掉这些凶蛮的猎人,让他们的耐力不再,狠劲全消。在后世的历史上,他们占据了中原,无数的汉家女子沦为他们的兽欲下匍匐的奴隶,也加速了他们的衰亡堕落。
而且愈演愈烈的内部斗争,也会让他们自己解决掉不少的大将,自己又何必急着出击,促使他们再次觉醒团结呢。这些白山黑水走出来的畜生,一旦失掉了最初一代的凶性,很快就会从当世强兵沦为笑话。
前有蛮金,后有鞑清,无不如是。
历史上契丹到了宋初,已经是腐朽没落的不像样,宋太宗赵光义的雍熙北伐,前期势如破竹,让契丹上下摒除芥蒂,再次精诚团结,又风光了百年。
想到这里,杨霖提笔,要给秦陇的种师道写信,让他加大对耶律大石的援助,必要时候,可以再次增兵云州。正准备研磨,只见一只素手已经轻轻开始磨墨了。
杨霖抬头一看,竟然是郑云瑶,难得她会来自己的这个书斋。
杨霖一边写一边笑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不知道你想什么大事,这样出神,人家来给你送汤的,站了半天你也没发现。”郑云瑶好看的小鼻子一皱,嘴巴一嘟,风情万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小夫人,也变得这般成熟诱人了。
杨霖笑道:“没想到你磨墨还挺像样的,莫非也是学过?”
郑云瑶脸一红,当即罢工,小粉拳一顿乱捶。原来大婚当天,郑云瑶被婆子们教习了一些床事,杨霖掀开盖头看得有些愣神。
郑云瑶却会错了意,以为自己的夫君呆呆地坐在床边,肯定没有大娘教习,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鼓起弥天之勇,目光闪烁,声若蚊蚋:“夫……夫君,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做?没关系,你别担心,我知道的,我学过。”
这件趣事,一直被杨霖拿来打趣她,一说她就脸红。
杨霖按住她的粉拳,心中暗暗掐算,自己这娇妻眼看也是要满十七岁了,可以怀胎生子了。
在书房的文房四宝上做,说不定就是最早的早教,生出一个圣贤来也说不定。
桌面清理大师杨霖,一把将书案上的东西推到地上,低声道:“瑶儿,夫君检验一下,你学的都忘了多少。”
……
……
东京汴梁城,自从承平百年,就是粉艳之地,靡丽之乡。
满朝诸公,谁不以风流为傲,将好好一个中原雄城,变成了风月盛景,桃红歌软,互为一时的风华东京。
不知道多少文人雅士醉倒在汴河畔的淡烟轻粉之下,题花咏柳,乐不思蜀。
申牌方至,汴河御街堤岸边各处行院门首都悬起了彩灯,灯照波光,水映灯彩。
两岸夜如白昼,画舫院内更是灯红酒绿,丝管纷繁,男女欢悦,浪声谑戏,无一不向人展示着汴梁城的浮华气象。
一处院子内,对着皎皎月光,却有一席人愁眉不展,和此地的氛围格格不入。
圆桌四周,美人相伴,汴梁炙手可热的殿帅高柄,开席宴请自己的结义兄弟。
作陪的还有近来官场新贵秦桧,遗憾的是白时中已经当了宰相,自然不可以参与这种集会。
虞世南不到三个呼吸,就要叹一口气,旁边的耶律木洵也是长吁短叹,听得秦桧脸都黄了,劝慰道:“诸位兄弟,不要如此消沉,如今陛下尚在,事犹可为,你们不思如何为国效力,却在这长吁短叹,顶的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