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犹太人受到宗教迫害及蛮族皈依的成效(612—712A.D.)
最早对蛮族宣讲福音的传教士诉诸理性的说服,主张宗教宽容所带来的利益,但是一等到他们建立属灵的王国,就立刻劝导基督徒国王要根除罗马人和蛮族残存的迷信,丝毫不能心慈手软。克洛维的继承者对拒绝毁弃偶像的农人,会当众责打100皮鞭。盎格鲁·撒克逊的法律对向魔鬼奉献牺牲的罪行,处以入狱和籍没等更为严厉的惩罚。甚至就连贤明的阿尔弗雷德也把实行极为严格的摩西戒律,视为不可逃避的责任。但是基督教人民逐渐废除这些惩罚和罪行;学院中的神学争论因民众有益的无知而被中止;由于没有偶像崇拜和异端邪说,极不宽容的精神就只能用来迫害犹太人。这个受到放逐的民族在高卢建立了若干个会堂,但是西班牙从哈德良时代开始,就遍布他们的殖民区。[342]他们借通商贸易和操纵金融累积了巨大的财富,君主以宗教迫害掩饰他们的贪念。对他们的压迫不会产生危险,因为犹太人已经丧失了运用武力的能力,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西瑟布特是哥特国王,统治时期是在7世纪初叶,很快就实施了最严酷的迫害行动。[343]9万犹太人被迫接受基督教的洗礼,冥顽的非基督徒被没收财产,身体受到酷刑的摧残。是否允许他们放弃自己的家园,这件事倒是让人怀疑。
正教国王以及西班牙的教士们,他们那过高的宗教热情被平复下来,庄严地宣布他们的判决:他们不会把圣礼强加在任何人身上。但是为了教会的荣誉,要对受洗的犹太人加以限制,坚决对他们施行他们所抵制和憎恨的宗教仪式。由于犹太人经常食言反悔,使得西瑟布特的一个继承人发誓要把整个民族逐出他的疆域。托莱多的御前会议批准了此项敕令,每一个哥特国王必须宣誓要维护此一极为重要的诏书。但是暴君并没有意愿让这些牺牲品脱离他们的掌握,他们可以视自己的兴致任意对他们施以苦刑,也可以把他们当成最卖力劳动的奴隶,施以有利可图的压榨。犹太人继续留在西班牙,忍受民事法和教会法的重负,在同一个国度内,这些法律已经被忠实地改写为宗教裁判的法典。哥特国王和主教最后终于发现,恶意的伤害会产生仇恨,而仇恨总会找到报复的机会。这个民族是基督教暗中或公开的敌人,仍旧在奴役和苦难之中繁衍绵延,生生不息。犹太人的密谋和私通,协助阿拉伯的征服者获得迅速成功。[344]
一旦蛮族撤走有力的支持,阿里乌斯派不得民心的异端邪说很快就受到藐视归于湮灭,但是希腊人仍然保持玄虚而好辩的习惯,建立一种不为人知的教义,连带着产生了新的问题和新的争议,使有野心的高阶神职人员和沉溺于幻想的僧侣获得权力,破坏教会的和平,甚至整个帝国都饱尝苦果。然而这些争议限于学院和宗教会议而知者甚少,被帝国的历史学家所忽视。摩尼教派致力于统一基督和琐罗亚斯德的宗教,在暗中传播到行省,但是这些外国的信徒受到诺斯替教派的牵累,被认为是毫无廉耻的群体,在公众极端仇视之下为帝国的法律所严格取缔,通常受到极刑的制裁。贝拉基教派理性的见解从不列颠传到罗马、阿非利加和巴勒斯坦,在迷信的时代无声无息间消失无踪。东部为涅克托里乌斯派和优迪克派的争论所困惑,他们期望解释道成肉身的奥秘,加速基督教在发源地的灭亡。这些争论最早引起激烈的反应是在狄奥多西二世统治时期,但发生的重大影响已经超越本卷的范围。争论的形而上观点所产生的关联,教会的野心所引起的斗争,对国力日衰的拜占庭帝国所造成的政治影响,从以弗所和卡尔西顿的宗教大会到穆罕默德的继承人征服东部,也许可以写成一系列生动有趣和富于教育意味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