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希腊与拉丁教会的分合以及各教派的状况(第4/8页)
(二)雅各派在叙利亚和埃及建立坚固的基础
基督一性论者的历史没有聂斯托利派那样曲折离奇而又饶有趣味,在芝诺和阿纳斯塔修斯的统治之下,他们那些手段高明的领导人物使君王感到非常惊愕,竟能篡夺东部的宝座并且制服土生土长叙利亚人的教派。一性论信仰的规则是由安条克的塞维鲁教长制定,需要极端的审慎才能明辨所包容的范围。他运用“和谐论”的风格谴责聂斯托利和优迪克相对立的异端邪说,仍旧反对后者有关基督肉身真实性的论点,逼迫希腊人承认他是一个说谎者,虽然他讲的话是真理。[367]但这种相近似的概念没有办法减少暴怒的激情,盲目的敌手对于如此微小的差异竟然会争辩不已,每个派别都感到极为惊异。叙利亚的暴君逼迫臣民要相信他的信条,他的统治沾染了350位僧侣的鲜血,这些人实施反抗激怒了他,全部在阿帕梅亚城墙下被杀。[368]阿纳斯塔修斯的继承人将正统教派的旗帜移向东部,塞维鲁逃到埃及。他的朋友即那位口若悬河的泽纳阿斯[369],虽能避开波斯的聂斯托利派信徒,却被帕夫拉戈尼亚的东方正教基督徒绞杀在流亡途中。54位主教被迫下台,800位圣职人员被关进监狱。[370]虽然狄奥多拉隐约表示包庇之意,然而东方的羊群在失去牧羊人以后,必定逐渐陷入挨饿或被毒毙的下场。
遭受宗教迫害的悲痛,濒临毁灭的教派能够复苏、团结和永存,全靠一名僧侣的不懈努力。詹姆斯·巴拉迪乌斯[371]的名字以雅各派的称呼永垂不朽,而这个熟悉的发音会使英国读者听来感到吃惊。神圣的悔过信徒在君士坦丁堡的监狱之中,接受埃德萨主教的权力,成为东部的使徒,经过他任职的主教、辅祭和教士有8万多人,都来自同一个取用不尽的来源(监狱)。阿拉伯一位信仰虔诚的酋长提供快速的单峰骆驼,使传教士的宗教狂热很快蔓延开来。雅各派的教义和纪律在查士丁尼的疆域内秘密建立,每个雅各派教徒被逼得违犯法律的规定,他们憎恨罗马的立法者。那些塞维鲁的继承人藏匿在女修道院或村庄,他们的生命已经失去法律的保护,只有在隐士的洞穴或萨拉森人的帐篷里才能获得安全。然而他们坚决表示拥有不能废弃的权利,那就是安条克教长的头衔、位阶和特权,直到今天仍然如此。处于异教徒比较温和的控制之下,他们居住在离梅尔丁约1个里格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环境优美的扎法兰修道院,修行小室、供水渠道和农场一应齐全。再次一级也是很荣誉的位置,由长老充任,位于摩提尔,公然反抗聂斯托利派的总主教,要争取基督教在东部最高的职位。教长和长老的位阶之下,无论是哪个时代的雅各派教堂,都有150位都主教和主教,但是他们的教阶制度已经取消,变得杂乱无章,教区的主要部分都限于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的周边地区。教长经常巡视阿勒颇和阿米达这几个城市,那儿居住着有钱的商人和勤劳的工匠。一般群众每日辛苦所得不敷温饱,贫穷如同迷信一样被强加于过度的斋戒:每年有5次大斋期,教士和民众不仅禁食肉类和鸡蛋,甚至就是酒类、食油和鱼肉都不得尝用。他们现有的数量预估大约有5万到8万人,是势力庞大教会的残余分子,经过12个世纪的压迫,人数已经减少。
然而在这样漫长的期间之内,一些外来移民改信一性论的教义,有位犹太人就是阿布法拉吉斯的父亲[372],曾经身任东部的总主教,无论生前死后表现都极为卓越。他在生前是位文辞优美的作家,能说叙利亚语和阿拉伯语,是诗人、医生和历史学家,也是思想敏锐的哲学家和性格温和的神学家,死后连他的敌手聂斯托利派教长都来参加葬礼。还有一群希腊人和亚美尼亚人,全都忘掉了他们之间的争论,在他的墓地为这位可敬的对手流下悲痛的眼泪。阿布法拉吉斯的德行使教派获得尊荣,从表面看来,聂斯托利派的同教弟兄已经甘拜下风。
雅各派的迷信行为表现得更为低俗,他们的斋戒更为严苛[373],内部的争论也更为猖獗,他们的法师(就我看来已经毫无意义)也更缺乏理性。有些事物需要经过反复的斟酌,可能要考量一性论神学理论的严苛要求,还有更多是出于僧侣的职位所产生的优势影响力。叙利亚、埃及和埃塞俄比亚的雅各派僧侣,可以从各自严苛的苦行及荒谬的传说加以区别。他们把生存或死亡都看成是上帝赐予的恩惠而对其顶礼膜拜,年迈的主教和教长都用双手执着牧杖,他们负起统治世人的责任,却充分显示出修道院的习惯和偏见。[3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