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希腊与拉丁教会的分合以及各教派的状况(第8/8页)

基督教在阿比西尼亚帝国有更根深蒂固的基础,虽然相互的联系经常受到干扰,这段时间也有70到100年之久,但是就亚历山大里亚的母会来说,还是保留这个殖民地成为永久的门徒。只要有7个主教就可以组成埃塞俄比亚宗教会议,等到主教人数增加到10位,能够选出一位独立的总主教。埃塞俄比亚有位国王出于自己的野心,就晋升他的兄弟坐上教会的宝座。预判会有这种状况发生,所以反对增加主教的数目。主教的职位也逐渐加以限制,只能由拥有“阿布纳”[391]头衔的人士担任,这些人都是阿比西尼亚教士阶级的领导人物和创始人。教长以埃及僧侣来补充空出的职位,这位陌生人的外表在人民的眼中应该看上去是年高德劭的,对于国君也不会带来危险或造成威胁。

在公元6世纪(530 A.D.)埃及的宗教分裂已成定局时,敌对双方的首脑以及他们的保护人查士丁尼和狄奥多拉,相互之间努力竞争,要在征服遥远和独立的行省方面胜过对手。皇后用勤奋的工作态度再度赢得胜利,虔诚的狄奥多拉在僻远的地区建立教会,灌输雅各派的信仰及纪律。[392]埃塞俄比亚人的宗教使他们在诸敌环绕的状况下,沉睡了近1000年之久,已经忘怀整个世界,也被世界遗忘。葡萄牙人绕过非洲的南端,出现在印度和红海以后(1525—1550 A.D.),好像是从遥远的星球降临地面将他们惊醒。经过初次的交谈,罗马和亚历山大里亚的臣民观察到信仰方面的类似而非相异之处。两个民族都期望通过与基督教同宗弟兄的联盟,获得更为重要的利益。埃塞俄比亚人处于孤独和隔离的状况,几乎再度堕落到野蛮生活之中。他们的船只过去曾赴锡兰从事贸易,现在竟然不敢在阿非利加的河流中航行。阿克苏美的遗迹被这个民族放弃,大家都分散在村庄里。皇帝成为虚有其表的头衔,无论是平时还是战时,能居住在固定的营地就感到满意。

阿比西尼亚人知道自己非常贫穷,想出合理的计划要输入欧洲的才智和技艺。[393]他们的使臣接受教导,要在罗马和里斯本提出恳求,希望获得一群铁匠、木匠、瓦匠、泥水匠、印刷工人、外科医生和内科医生,以供他们的国家使用。等到发生紧急的危险状况,有必要给予武器和兵员,使其获得立即和有效的援助,用来保护不好战的民族免遭野蛮的侵略,使这个内陆国家不致受到蹂躏。这时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正派遣强大的兵力从海岸前进。450名葡萄牙人在战场上发挥欧洲人天生的勇敢果决的精神,加上滑膛枪和火炮难以抗拒的威力,最终拯救了埃塞俄比亚。皇帝在极为惊恐的时刻,答应要让自己和臣民恢复正统基督徒的信仰。一位拉丁教长代表教皇至高无上的权威,[394]帝国的疆域扩大了10倍,应拥有比美洲的矿脉更多的黄金,怀着贪婪和狂热的最具野心的希望,要建立一个完全顺服为基督徒所有的非洲。

然而因痛苦所迫而立下的誓约,在身体复原以后就被遗弃。阿比西尼亚人仍旧坚持不屈,遵从一性论的教义,相互的争辩使虚弱无力的信仰激起反抗的怒火。他们把拉丁人烙上阿里乌斯派和聂斯托利派的标签,把这一切都归罪于他们崇拜“四”个神,这是分离基督的两种性质而造成的。夫雷摩纳是分配给耶稣会的传教士用来举行礼拜仪式的地点(1557 A.D.),也可以说是拿来供流放之用。这些传教士精于文理科学和工匠技艺,他们的神学知识和端庄有礼的行为,只是受到尊敬,却无法达成传教的作用。他们并没有被上天赐予奇迹,欧洲军队增援的希望也最终破灭。经过40年的忍耐和努力,终于获得更为有利的觐见,阿比西尼亚的两位皇帝被说服,罗马会使献身的修士得到尘世和永恒的幸福。最早改变信仰的皇帝丧失宝座和生命,“阿布纳”赦免叛军,认为他们的行动是替天行道,大声威胁要将叛教者革出教门,也使臣民不再受效忠宣誓的束缚。苏斯尼乌斯凭着勇气和运气,用塞古伊德的名义登极称帝,替扎登吉尔的命运和气数报仇,用更为积极的态度来实现亲戚未能达成的宗教大业。在耶稣会修士和他那些不识字的教士之间,展开无法势均力敌的战斗,皇帝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宣布自己是信仰卡尔西顿信条的改宗者,认为他的教士和人民都会毫不迟疑地赞同君王的宗教。在自由选择之后紧接着就是强制的法律,只要相信基督有两种性质,就要接受痛苦的死刑。阿比西尼亚人被禁止在安息日工作和嬉戏。塞古伊德面对欧洲和非洲,公开宣布要与亚历山大里亚教会断绝一切关系。

耶稣会修士阿方索·门德兹是埃塞俄比亚的正统教会教长(1626 A.D.),以乌尔班八世的名义接受悔罪者的效忠,以及他发誓弃绝异端的行动。国君跪在地上说道:“我承认教皇是基督在人间的代理人,圣彼得的继承者,也是统治全世界的君王,我发誓对他要绝对服从,我要把我自己和我的王国奉献在他的脚下。”他的儿子、弟兄、教士、贵族甚至宫廷的妇女都要立下同样的誓词。他把位阶和财富授予拉丁教长,传教士在帝国最重要和最便利的位置兴建教堂或城堡。耶稣会修士自己谴责他们的首领不智,犯下致命的错误,忘掉福音的宽大为怀和自己所下达的政策,在仓促之间运用暴力推行罗马的礼拜仪式和葡萄牙人的宗教法庭。他谴责古老的割礼,然而这是基于健康而并非迷信的缘故,才首先于埃塞俄比亚发明,这地区就气候而言有其必要。新的洗礼仪式和新的授予圣职典礼给当地土著带来痛苦,就是最神圣的死者在坟墓里也不得安宁,而最显赫的人物被外国的教士革出教门,这使他们感到恐惧而战栗不已。阿比西尼亚人为了保卫他们的宗教和自由,不得不激起狂热的情绪,带着不惜牺牲的精神揭竿而起。5次叛乱遭到扑灭,使得举事者血流遍地,两位主教在会战中阵亡,整个军团横尸战场或是窒息在洞穴之中。所有人员无论阶级、地位和性别,只要是罗马的敌人,就难逃羞辱的死亡。但是胜利的国君最后还是屈服了,那是因为这个民族以及国君的母亲、儿子和最忠诚的朋友,能够发扬坚持到底的决心。塞古伊德听到怜悯、理性或是畏惧的声音,他基于良知所发布的诏书很快就揭露出耶稣会修士的暴虐和软弱。巴西里德在他的父亲过世以后将拉丁教长赶走(1632 A.D.),恢复全民的意愿和埃及的信仰和修行方式。一性论者的教堂回响着凯旋的歌声,“现在已经把埃塞俄比亚的绵羊从西方的鬣狗口里救出来”。孤寂的王国永远关上大门,排斥欧洲的技艺、科学和宗教狂热。[3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