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科穆宁王朝(1057—1185 A.D.)(第3/10页)
米凯尔七世的继承人对他不仅尊敬而且信任,运用他的英勇来对付3个叛徒,他们扰乱帝国的安宁或对皇帝形成威胁。马泽尔、布里恩尼乌斯和巴西拉修斯之所以能够所向无敌,在于数量庞大的部队和战功彪炳的声誉。他们接连在战场被阿历克塞击败,戴上脚镣手铐被送到宝座前,在一个怯懦和残酷的朝廷,他们无论受到哪种待遇,全都要颂扬战胜者的仁慈和骁勇。然而科穆宁家族的忠诚,很快受到畏惧和猜忌的不利影响,在臣民和专制君主之间,很难产生感恩图报之情,臣民会受到权力的诱惑而成为叛徒,君主则容易被指责是刽子手。阿历克塞拒绝进军对付第四个叛徒,因为那是他的姐夫,使得过去效忠皇帝的功绩全部付之东流。波塔尼阿特斯的宠臣激起取而代之的野心,就进行莫须有的指控。两兄弟实施撤军行动来保护他们的生命和自由。家里的妇女全部留在圣所,暴君不敢侵犯这个地点。男人骑在马上从城里冲杀出去,竖起内战的旗帜。他获得胜利的美名现在却受到冤屈,那些逐渐聚集在都城和邻近地区的士兵,全部投效到这位领袖的麾下。
共同的利益和亲属关系使得兄弟两人非常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过去他们依附杜卡斯皇室而无法自立,使得科穆宁家族产生争执,现在艾萨克下定决心终于使问题迎刃而解,首先将皇帝的名号和纹章授给他的弟弟阿历克塞。他们回师君士坦丁堡,采取威胁的姿态而不是选择围攻这个固若金汤的堡垒。卫队的忠贞已经被收买,有一个城门受到奇袭,乔治·帕拉罗古斯勇气百倍,据有整个舰队,他起兵反抗自己的父亲,并没有料想到会给子孙带来天大的福分。阿历克塞一世登基称帝(公元1081年4月1日),年迈的竞争对手在修道院终了余生。这一支由不同蛮族组成的大军,只有让他们洗劫城市他们才会感到满足。科穆宁家族用眼泪和斋戒来为社会的骚乱求得赎罪和谅解,拥有帝国和宗教修行对他们而言永远并行不悖。
(四)阿历克塞一世科穆尼努斯(1081—1118 A.D.)
安娜·科穆宁娜是阿历克塞宠爱的女儿,曾经详尽描述这位皇帝的生平,这样做是为了表示孺慕之情的尊敬,同时也认为他的德行可以名垂千古。公主为使读者不产生疑惑的心理,一再提出郑重的保证,除了她个人所了解的状况外,还从最值得尊敬的老兵那里,找寻各种谈话资料和书面文字,在经过30年的时间后,很多事情不仅受到忽略也为世界所遗忘。她处于悲惨的孤独状况,已经不存有希望和恐惧,叙述的事件或许真是赤裸裸的史实,比起她对父母的回忆感到更为亲近和神圣。简明的风格和笔调就可以赢得我们的信任,但是她却并没有这样做,过于讲究修辞和写作的技巧,在每一页中都透露出女性作者的自负和虚荣。阿历克塞的德行就像一团模糊不清的星云,真正的性格在其中丧失殆尽,用不朽的笔调写出的颂词和辩白,反而使我们产生猜忌的念头,要对历史学家的实情和英雄人物的功业提出质疑。无论如何,她写出明智和重要的评述,我们不能加以否认,天下板荡的时代造就了阿历克塞的悲惨和光荣,天国的正义和前任的恶行所招致的灾祸,全部在他统治的时期开始发作,给衰落的帝国带来莫大的痛苦。在东方,获胜的土耳其人扩展《古兰经》和新月旗的统治,他们的马蹄跨过波斯直到赫勒斯滂海峡;在西方,遭受骁勇善战的诺曼人冒险犯难的侵略,获得和平以后也不过片刻工夫,新来的族群又从多瑙河倾巢而入,他们的习性极为暴虐以致遭受相当的损失,但是熟悉战争的技巧以后获得更大的报酬。海洋也和陆地一样充满敌意,边疆受到明火打劫的敌人不断进犯的同时,皇宫也为暗中的叛逆和阴谋活动而困扰不堪。
拉丁人在一个偶发状况下高举着十字架的旗帜,欧洲的力量开始向亚洲涌入,君士坦丁堡几乎被这股奔腾的洪流冲垮,阿历克塞在暴风雨中运用技术和勇气牢牢掌控着这艘帝国之舟。他率领军队采取大胆的行动和熟练的策略,忍受辛劳困苦使作战态势向有利于帝国的方面发展,用百折不回的勇气从败北中重振胜利雄风。军营的纪律已经恢复,领导者的身教和言教创造出新一代的人民和士兵。阿历克塞以容忍的态度和狡诈的手段与拉丁人打交道,用洞察世事的眼光探索一个未知世界的新体制。后面我还要详述这个最高指导方针,在第一次的十字军东征中,能够平衡宗教捍卫者的利益和热情。在长达37年的统治期间,他对于敌手的嫉妒和猜忌,不是加以制服就是给予原谅。公众的法律和私人的秩序都已恢复常态,创造财富和技艺的行业都受到大力的培育。帝国在亚洲和欧洲扩张疆域,科穆宁王朝的权杖被交到他的后裔手中,直到第三代和第四代.然而时代的困境使他的性格呈现出若干缺失,他的事迹难免要受到公平的谴责,有的地方可能过于吹毛求疵。他的女儿对一个临阵脱逃的英雄,经常给予过度的赞誉,难免会引起读者的嘲笑。他面临的处境是实力衰弱,事事都要审慎小心,使人误以为他缺乏作战的勇气。同时他的政治手腕被拉丁人贴上欺骗和伪装的标签。男性血亲和女性姻亲的旁支都在不断增加,兴旺的家族可以使宝座更为光彩夺目,也可确保继承权利的安全无虞。但皇室人员的奢华生活和傲慢态度,不仅触怒了教长也耗尽了岁入,对于悲惨的人民更是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