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西班牙的攻略和哥特王国的覆灭(709—714 A.D.)(第3/5页)

西班牙的国王和宗教会议对他们的迫害真是罄竹难书,经常要他们在放逐和受洗这两条路中做一选择,使得被社会弃绝的民族要抓住报复的机会。比较过去和现在所遭遇的状况,就是确保忠诚最好的誓词。摩西和穆罕默德的门徒之间的联盟,一直维持到他们全面遭到驱逐的最后时刻。从托莱多的皇室政治中枢,阿拉伯人的领袖向北扩展他的征服范围,把现在卡斯蒂利亚和里昂的领域都包括在内。但是没有必要列举在他接近时屈服的城市,或者再度叙述“翡翠之桌”[384]的事迹:罗马人在东方将它当成掠夺物抢走,哥特人在罗马将它当成战利品据为己有,最后被阿拉伯人将它当成礼物送给大马士革的哈里发。越过奥斯图里安山脉后,滨海的城镇吉洪成为穆萨的部将前进的极限。[385]他用旅客的速度实施胜利的行军,从直布罗陀的山岩到比斯开湾的距离是700英里。陆地的尽头逼得他只有撤退,受到召唤赶回托莱多,要为自己僭越的行为提出辩解,为何趁着将领没有亲临就要征服一个王国。

西班牙在更为野蛮和混乱的情况下,抗拒罗马人的武力达200年之久,竟然在几个月之内就被萨拉森人占领,非常急切地降服和签订条约,从记载得知只有科尔多瓦的总督是唯一的没有提出条件顽抗到底军政首长,最后成为俘虏落到敌人手里。哥特人的统治在泽里斯的战场获得最终的判决,在整个国家怀忧丧志的状况下,王国的每个部分都拒绝再与敌手斗争,因为整体的联合力量已经被阿拉伯人击溃,何况连续两个季节的饥馑和瘟疫,早已将他们的实力消耗得所剩无几。有些总督急着要投降,在受到围攻时夸大收集粮食的困难。为了解除基督徒的武装,迷信同样可以发挥最大的恐惧作用,狡猾的阿拉伯人鼓励有关梦境、征兆和预言的传闻,以及闯进皇宫一个房间时发现西班牙征服者命中注定的画像。然而烈焰的一个火花还是继续存在,有些绝不妥协的流亡人员,情愿在奥斯图里安的山谷过着贫穷而自由的生活,强壮的山地人击退哈里发的奴隶,贝拉基乌斯的宝剑变成正统基督徒国王的权杖。[386]

(三)穆萨征服西班牙及失势被黜的本末(712—714 A.D.)

穆萨在获得迅速成功的消息以后,竟然自贬身份把对部将的赞许变成嫉妒,不是抱怨,而是开始害怕塔里克不让他有一试身手的机会。他率领1万名阿拉伯人和8000名阿非利加人,直接从毛里塔尼亚渡海前往西班牙。他的同伴中以古莱西族最尊贵的人物居首位,把长子留下负责阿非利加的军事指挥,另外3名较年幼的兄弟凭着他们的年龄和精神,可以支持父亲最大胆的冒险事业。穆萨在阿尔及泽尔登陆以后,接受朱利安伯爵极为尊敬的款待。伯爵抑制内心的悔恨,用言语和行动向他证实,阿拉伯人的胜利不会损害到依附他完成大业的决心。仍然有些残留的敌人需要穆萨用武力来平定:哥特人之所以迟迟不愿改变态度,是将自己的兵力和侵略者相比的缘故;有些城市认为塔里克拒绝向他们进军,是顾虑到他们的城池坚固无法攻陷的缘故;最勇敢的爱国志士还在守卫塞维尔和梅里达的城防工事。穆萨不辞劳苦地继续围攻和占领这些城市,将营地从波提斯河转移到阿纳斯河,再从瓜达尔基维尔河搬迁到瓜迪亚纳河。

当他在琉息太尼亚的古老都会区,看到罗马人极为雄伟的工程,诸如桥梁、供水渠道、凯旋门和剧院,于是向4位同伴说道:“我认为人类在建造这个城市的时候,已经将艺术和能力做出完美的结合,谁要是能成为它的主人一定感到极为高兴。”他盼望能获得令人愉悦的结局,然而埃梅里坦人自认他们的祖先渊源于奥古斯都的军团老兵,为了维护家族的荣誉,在这种状况下要坚持绝不妥协的立场。他们不愿躲在城墙里任由敌人攻打,决定要在平原与阿拉伯人堂堂正正地展开会战。但阿拉伯人拿采石场或是城市废墟做掩蔽,一支伏兵从里面突然冲杀出来,不仅惩罚他们出战的不智行动,也将他们的退路切断。推动攻城的木塔直抵防壁的墙脚,但是梅里达的防御作战旷日持久,获得“殉教之堡”的称呼,证明穆斯林的伤亡极为惨重,坚忍不拔的被围城市最后还是屈服于饥馑和绝望。谨慎的胜利者用仁慈和钦佩来掩饰心焦如焚的窘状,允许他们选择流亡放逐或缴纳贡金,教堂按数量由两个宗教平分。凡在围城中阵亡和撤退到加利西亚的人,他们遗留的财产充公,作为伊斯兰信徒的报酬。

穆萨在梅里达到托莱多的半途,身为部将的塔里克向哈里发的代理人致敬,引导他前往哥特国王的宫殿。他们举行首次会谈,态度冷淡而且正式,穆萨要求将西班牙的财富列出一份详尽的清单,这样一来使塔里克的人格受到怀疑和羞辱。这位英雄人物被穆萨囚禁和辱骂,甚至在亲自动手或指使之下,对他施与极为可耻的鞭笞。然而最早期的穆斯林,纪律是如此的严格,信仰是如此的纯真,习性是如此的驯服,塔里克接受公开的侮辱以后,还是在穆萨的手下服务,受到重用去攻打塔拉戈尼斯行省。古莱西人的慷慨作风使他们在萨拉戈萨兴建一座清真寺,巴塞罗纳的港口被开放给叙利亚的船只,哥特人被赶过比利牛斯山回到塞普提马尼亚或朗格多克的高卢行省。[387]穆萨在卡尔卡松的圣玛利亚大教堂,发现了7尊大块纯银制作的骑马雕像,至于要说他将这些值钱的宝物留下,似乎是无法令人相信的事。他从远征的极限也就是纳博讷的圆柱,沿着来时的路径回到加利西亚和琉息太尼亚滨临大洋的海岸。在父亲离开的这段期间,他的儿子阿卜杜拉兹惩治塞维尔的叛徒,占领从马拉加到瓦伦提亚这一部分的地中海海岸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