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分化融合结盟对抗(一)(第2/3页)

墨家高层之前作出的五年之内会恐怖平衡的推论;齐墨一战挑动三晋楚秦混战的结局;也正是适现在敢于说的这么直白的原因:我就是明说要造反了,来抓我呀!

魏国不敢抓,因为怕被秦国爆了菊花。

赵国自己不敢抓,想抓必须要拉动魏国,魏国担心被秦国爆了菊,不敢同意,赵国自己搞不定高柳云中,更别提泗上。

楚国刚打完一仗,内部问题还没解决,集权变革正是最激烈的时候,楚王现在和泗上开展,那就是一脚踢在钢板上,会让改革成果全部付诸东流。不趁着搞定了陈蔡的巨大威望迅速变革,那楚王的脑子肯定是锈了。

齐国被怼的五年之内恢复不过来,更是有心无力。

这也正是整个适上台之后,整个舆论大规模转向、上台就发表非攻不是现阶段利天下的手段、大规模扩充军官团、强制商人从楚越压舱稻米减税的外部原因。

更是这次诸子百家大论战之前,墨家直接说明了邀请农家共谋大事的外部原因。

此时此刻的许析,没有别的选择,不论从弟子的态度还是墨家给出的“将来可以商量”的未来,都只能选择一起利天下。

商人求利,为了利益会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这正是楚国一些地区小农的困境,也正是小农阶层最希望的市贾不二价的来源。

封君的劳役地租剥削、沉重的徭役、商品倾销带来的封君想要维系生活品质必须要加剧盘剥的现实,正是小农阶层最喜欢“贤者与民并耕”的来源。

泗上“帝国主义”的倾销、垄断、超额利润、售卖军火、煽动战争的策略,更是加剧了这种矛盾。况且墨家中的有一派的人振振有词地认为,我倾销、我强制齐楚免关税、我煽动战争、我售卖军火、我获取超额利润,但我是为了将来能利天下。

许析没有想到后一点,只是在反对前两点,泗上的盐铁专营定价也是许析得以接受墨家道理的一个原因。

在弟子的热切盼望之下,许析只好说道:“我们农家也是有利天下之心的。如您所言,求同存异,我们的事可以将来再谈。但是,将来又该怎么谈呢?”

适道:“先生知道子墨子的标本平衡之说吗?”

墨家语境下的标本,就是杠杆,这一点许析还是明白的。

他点点头,适便道:“标本即为杠杆。标重多少,算出来长度,本重多少也是可以知晓的。只要通过天志的演算,达成一种平衡,控制物价在一个范围内,就能够使庶农工商都得利,都能接受。”

“这就是泗上的万民制法大会,义即利也,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利,也就有不同的义,各退一步能谈的拢就谈,谈不拢就打。”

“农家和我们还是可以谈的,但和王公贵族是没办法谈的,我们没法谈,你们也没法谈。再不济,泗上还有一个《限价法令》,七年前洪水泛滥的时候,泗上的物价也是稳定的。”

安内,必先攘外。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泗上墨家在市井间的宣传,已经为农、工、商塑造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贵族,这就是内外之分。

许析倒并没有质疑墨家“兼爱”为什么还热衷于斗争的问题,因为从墨子时代墨家就再说,诛不义那就是兼爱的体现,诛不义的时候墨者不但要参与,还要做那个“击鼓而进”的击鼓者。

他对于泗上的态度是亲近的,但他对于泗上很是代表工商业者的利益有些不满。

于是半笑半是郑重地问道:“万民制法,农夫的数量总是最多的,天下十人、九人务农。”

“墨家言,义即利也。将来墨家的义若是代表着工商业者的利,可工商业者的数量又少……墨家不会搞按照财产和缴税划分万民代表比例的事吧?”

适也连声笑着话含郑重道:“不会不会!这是最基本的道义,这是我们不可能违背的。子墨子言,义要合于天志嘛,人无非老幼贵贱人皆平等的天志不变,您说的按照财产和缴税划分万民代表的事就不会发生。”

许析这才端起身前印着“苟利天下、死生以之”的瓷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早已经干燥的喉咙,其下的弟子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

大局定下来,剩下的问题就不需要适再去和许析谈,而是交由别人。

两个人起身各自行礼后,就此先行别过,还有两个墨家的主管方向的人等着和许析谈。

一个是对宋方向策略的,农家在宋国的一些城邑极合那些失地农夫的利,发展的很快。

另一个则就是安排一下楚国农家小片试验田和农家在泗上出仕一同利天下的事。

这两个都不需要适与许析谈。

等到众人散去后,速记员在互相比对补上各自没有记下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