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力措施(第3/10页)

他迷路了,格雷戈里片刻之后意识到。他读了足够的间谍小说,知道他们正把他带到一处安全房——或者是一隐秘的机场?——或是另一辆车把他运到……哪儿?——但是当他认出一辆他们几分钟前开过的车来时,他不得不强忍笑容。他们确实把什么事搞糟了。接着拐弯,他们开始下坡,当他再次看到车祸现场的旋转灯光时,格雷戈里证实了他的怀疑。他注意到司机把车开进一条出入道时骂骂咧咧,需将车倒出,才又向山坡上开去。

俄国人憎恨美国的一切事情都一起洪水般地涌回鲍勃的意识,道路太多,车辆太多——一个他妈的不知哪儿来的个美国蠢蛋闯了停车标并且——但愿他已丧命!司机对停在住宅区街道旁的车也满腔怒火。但愿他临死前挣扎尖叫。从心里发泄了这股怒气,感觉好多了。

现在怎么办?

他沿另一条路继续开着,上了山顶上的一条路,在上面他往下看,发现了另一条公路。也许从这条路上往南开,可能会接上他开始时那条路……值得一试,他想到。在他右面,比尔投来疑问的一瞥,但在后面的伦尼对付俘虏太忙了,不知事情很不妙。随着汽车加速,至少吹进窗口的风弄清了他的眼睛。山脚下有一处交通灯——但也有一路标宣称“禁止左转弯。”

大粪!鲍劲用俄语暗骂道,驾车向右拐去。这四道线的公路是用混凝土障分开的。

你应该多花时间仔细查看地图。你应该花几个小时开车熟悉这片区域。但现在太晚了,他也知道他没有时间来干这些。这迫使他向北开行。鲍勃看了看表,忘了仪表板上有只钟。他已经失去了十五分钟。他现在身处敌境,毫无遮掩,易受攻击。倘若在停车场有人看见他们?倘若车祸现场那警察记下了他们的车号?怎么办?

鲍勃没有惊慌失措。他受过优良的训练,不至于这样。他强令自己作一深呼吸,并在脑海里查看他所见的这一区域的地图。他现在州际高速公路的西边。如果他能找到那条路,他还记得这天早些时候——还是同一天吗?——用过的出口,蒙着眼睛他都能找到安全房。如果他在州际公路西边,他只需找一条向东的路。哪面是东——右手面。再一次揉呼吸。他要向北行驶,直到他看见一条象是东西向的主要通路,他就往右拐。好咧。

几乎用了五分钟,不过他找到了一条东西向公路——他没有费心去寻查路名。再过了五分钟他感激地看到那红、白、蓝相间的路标牌,通告州际公路再往前半英里。他的呼吸和缓了一些。

“出什么事了?”伦尼终于从后面问道。鲍勃用俄语回答。

“必须改变路线,”他用一种远比仅仅几分钟前轻松得多的口气说道。他转头回话,漏掉了一个路标。

立交桥就在那儿。绿色路标指示他既可向北也可向南。他要往南面,出口引道会在——

不对头。他在靠右车道,但出口向左面伸去,还只有五十米远。他看也不看,把车急插过去。紧靠后面,一辆“奥迪”车的司机几乎双脚站上了车闸,用手猛按喇叭。鲍勃不管这些枝节小事,左拐上了引道。他在那向上拐的弧线上观察州际公路上的车流时,他突然看到车后一辆黑车上栅架里的灯闪耀着。车大灯也对着他闪,而他知道随之而来的事情。

不要惊慌,他告诫自己。他不需对他的同志说什么。鲍勃对开车逃跑连想都没想。这一点上,他们也受到通告。美国警察有礼貌,也很在行。他们不要求当场付款,不同于莫斯科交通警察。他也知道美国警察备有大口径左轮手枪。

鲍勃把他的普利茅斯在刚过立交桥的路边停下来等着。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警车在他车后停下来,略微靠左一些。他能看见警官走出车来,左手拿着一块记事板,右手空着,鲍勃清楚,右手是握枪的手。在车后面,伦尼警告俘虏如果吱声会发生什么事情。

“晚上好,先生,”警官说道:“我不了解俄克拉何马州的规则,但在这儿我们宁愿您不象刚才那样改换车道。我能看看您的驾驶执照和车辆登记证吗?”他那黑色制服及银色镶边使列奥尼德想起SS〔即纳粹党卫队——译者〕,但此时此刻不是有这种想法的时候。以礼相待,他冷静地告诉自己,承接罚票,继续开行。他递上正确的卡片,等着警官填写交通罚票上的空白处。也许现在该道歉……?

“对不起,警官,我以为出口在右边,然而……”

“那就是我们为什么花那么多钱设立路标的道理,泰勒先生。这是你正确的地址吗?”

“是的,先生。正象我说的,实在对不起。如果你必须罚我,那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