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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你少跟我在这儿邀功请赏,我陈十三的银子是这么好赚的?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能帮忙打探到大小姐的下落,我绝对亏不了你。”孙长贵面露难色,恰在此时有人过来跟陈十三说事,陈十三便扫他出了门。
“好啊陈十三,有你的,敢耍我孙某人,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孙长贵一出门便开始骂骂咧咧。
“哎哟,这不是孙老板吗?咋了,看你这一脸的晦气,脑袋被驴给踢啦?”迎面过来的是经常去赌坊的金牙苏,此人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败家子,之前家中富贵,等他爹一死,他便在赌坊和妓院败掉了所有家产,本来姓苏,后来因为两颗金灿灿的牙齿而被大家称作“金牙苏”。
孙长贵一见金牙苏便气不打一处来,压根儿不想搭理他。金牙苏却缠着他说:“孙老板,借我两块大洋呗,等我找机会赢回来就加倍还你。”
“又想借银子?跟你死了的老爹借去吧,真当我这儿是开善堂的啦。”孙长贵骂道,“一边儿待着去。”
金牙苏丝毫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说:“我听说你这段时间跟那杀猪的打得火热,是不是在做大买卖?也让我跟着沾沾光……”
不提张六佬还好,一提起他,孙长贵大为光火,瞪着眼吼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没地儿拉屎,跑我这儿放屁来了?”
“别呀孙老板,我敢说你心里肯定有事,说出来也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金牙苏一脸玩世不恭,“你要知道,我这人虽然没什么好处,但我爹生前也是有些老朋友的,比如说镇上民团的马团长,那可是受过我爹恩惠的。”
孙长贵停下了匆匆而行的脚步,皱着眉头,瞪着眼睛问:“你真跟马团长熟?”
“那是当然,如果我有什么事求他,他一定不会不答应。”金牙苏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孙长贵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忙换了副面孔,拉着他说:“走,咱们去找一处馆子坐下,边吃边聊。”
“孙老板真是实诚人。”金牙苏眉开眼笑。孙长贵这可是打掉牙往肚里咽,有苦也说不出。要不是有利可图,他怎么会请金牙苏这样的人吃饭喝酒?
几杯酒下肚,金牙苏便话多了起来,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还说以后只要孙长贵有求于他只管开口。孙长贵眯缝着眼睛吹捧道:“苏兄果然是名门之后,孙某今日正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金牙苏一只脚踩在另一张凳子上,手上抓了一只鸡翅膀,啃得满嘴冒油。
孙长贵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孙某最近倒真是有个发财的点子,不过要你从中牵线,把马团长拉进来才行。”
“马团长?这个倒不是大问题,我可以去找他。”金牙苏一肚子坏水地说道,“只不过我得掂量掂量这件事值不值得让我卖力。”
孙长贵明白这是银子的事,当即表态:“只要能说服马团长参与进来,银子绝少不了。”
“那就没问题啦,马团长有人有枪,就是没多少银子。”金牙苏大笑道,“再说了,谁会嫌银子多了烫手?”
接着,孙长贵便添油加醋地把卢次伦让人帮忙救女儿的事说了出来。金牙苏没想到事情如此凶险,惊讶地问:“多少?”
孙长贵伸出一巴掌,金牙苏问:“五百大洋?”
孙长贵摇了摇头,金牙苏瞪着眼睛,惊喜地叫了起来:“五千大洋?”
“小点声,这可不是独家买卖,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先于我们找到卢家大小姐,那到手的银子可就飞了。”孙长贵小心翼翼,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四周。金牙苏也忙压低声音说:“孙老板,不就找个人嘛,干吗要把马团长给拉进来?”
“你是有所不知啊,我现在怀疑卢家大小姐在另外一伙山匪手里,你说就咱俩能把人给要回来吗?”孙长贵终于说了实话,其实他自始至终都躲在暗处,目睹了张六佬和卢玉莲被田金标抓走的情景,只不过之前故意没跟陈十三说实话,就是担心那小子不给自己银子。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我这就去找马团长,让他带人去把那伙山匪给剿了不就成了?”金牙苏吹嘘道,“我以前听马团长说过,民团的枪支可厉害了,虽然不能说赶上正规军,但要剿灭一伙小小的山匪可不在话下,只看马团长愿意不愿意。”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等你好消息。来,我敬你。”孙长贵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眼里却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大崖山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静谧。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卢玉莲高烧不止,处于昏迷的状态,偶尔还剧烈地颤抖,时不时地说着胡话。张六佬听见她痛苦的呻吟,终于忍不住移过去低声喊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再忍忍,卢老爷会派人来救我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