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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许定在了原地,唐荣骂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说话吗?你亲自把卢老爷送回茶庄,把所有人都给我放了。”
“是,是!”刘许忙不迭地转身离去,在大牢门口撞见正要进去的马本成,向他禀报了这一情况。马本成也怔了怔,但随即说:“照办就是!”
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当他们看到铁门被打开,还有站在门口的卢次伦时,才相信这是事实。
唐荣亲自送他们出去,临别时说:“卢老爷,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七日之后,我会亲自过来!”
张六佬从卢次伦脸上看出了异样的表情,隐隐感觉唐荣突然之间放了他们并非好事。果不其然,一回到茶庄,卢次伦便让人关上大门,然后把大伙儿都聚在一起,突然失声痛哭道:“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大家呀!”
众人大惊,纷纷不知所以。
“爹,您怎么了,您到底做了什么?”卢玉莲急不可耐。卢次伦老泪纵横地说:“忠泰,待会儿给大伙儿发些银两,各自回家去吧。”
大伙儿窃窃私语,更加云里雾里。
“叔儿,您跟姓唐的到底做了什么交易?”陈十三紧逼着问。卢次伦止住哭声,无奈地说:“你们都为茶庄做了很多事,付出了很多心血,没有你们,也就没有泰和合。咱们好不容易一步步走到今天,可茶庄如今却遇到了大麻烦。我老了,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你们以后的路还长,不能陪着我折腾,所以我要救你们出来。为今之计,只能关了茶庄……”
人群中开始传来低低的抽泣声,有些人在这儿待了几十年,付出的感情不比卢次伦少,哪能忍心看着茶庄就这样关掉?突然,大家不约而同地跪下,求他不要关了茶庄。卢次伦颤抖着站起来,让大伙儿都起来说话。
“爹,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为什么只有关了茶庄这一条路可走?”卢玉莲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话。卢次伦微闭着眼,一言不发。
“老爷,茶庄可是您一辈子的心血,您要三思呀!”张六佬说完这话,突然起身说,“姓唐的以茶庄通匪为罪名,这是要逼茶庄关门呀。老爷,我这条命不算什么,我这就去跟他们说是我一个人干的……”
“糊涂呀!”卢次伦颤巍巍地说,“你是茶庄的人,你通匪不就是茶庄通匪吗?就算你愿意一己承担通匪的罪责,但他们要的是茶庄,不管你怎么做都已经无力挽回这种局面了。”
张六佬像根棍子一样定在了那儿,他刚才听见卢次伦说茶庄没了,一时心急才做出那样的决定,此时只能沉闷地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老爷,茶庄没了,那您打算去哪儿呀?”忠泰眼里噙着泪水,他算是茶庄的元老,对茶庄和卢次伦的感情太深了。
卢次伦缓缓地说:“我二十来岁便离开了老家,独自一人闯荡至今才创下这份家业,这些年来,我也累了,是该休息的时候了,所以我打算过几天就回老家安度晚年,你们就不要替我担心了。”
“老爷,您独自一人回去,也没个人照顾您,您就让我跟着您,照顾您吧……”忠泰抹着眼泪,在场的人无不动容。但是卢次伦强颜欢笑道:“你在茶庄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歇息歇息了。”
“爹,您放心,女儿会一直陪着您。”卢玉莲陪在他身边说。卢次伦却拍了拍她的手,欣慰地说:“爹不用任何人陪,爹自己能照顾自己。”
卢玉莲伤心不已,捂着嘴问:“您也不打算带我走?”
卢次伦看了张六佬一眼,说:“你娘走的时候已经把你许配给六佬了。六佬,以后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你得替我好好照顾她。”
“不,爹,我要陪着您!”卢玉莲哭了起来。张六佬也说:“老爷,就让我跟小姐一起陪着您吧。”
卢次伦叹息道:“我最遗憾的是无法看到你们拜堂成亲了!”
陈十三突然说:“叔儿,我有个好办法。不是还有几天时间吗?我们就在茶庄里给玉莲和六佬把婚事办了吧。”
卢次伦闻言眼前一亮,这会儿其他人也都纷纷发出赞同的声音。陈十三又接着说:“叔儿,我看就这么办吧,事不宜迟,可以马上准备婚礼。”
张六佬和卢玉莲心中很是矛盾,这个时候还办婚事,他们都于心不忍。但是卢次伦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口了:“我也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女儿嫁人,这事就这么定了。玉莲、六佬,就按十三说的,你们马上拜堂!”
泰和合茶庄突然之间张灯结彩,这倒让唐荣十分诧异。他派去监视茶庄动静的手下回来跟他汇报这个情况后,他不禁冷笑道:“随他去吧,反正离我给的最后期限还有几天时间,料想那个老家伙也搞不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