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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炳才这几日可谓精神焕发,每日闲来无事都会亲自去陪德罗聊上半天,帮他打发不能下地活动的无聊时光。德罗从内心对姚炳才的所作所为感激不尽,所以两人渐渐变成了好朋友,开始无话不谈。

“您尝尝,这可是老朽珍藏了多年的极品。”姚炳才冲泡了最好的茶叶,还未喝进嘴里,便能闻到浓浓的茶香。

德罗也是钟爱喝红茶的,迫不及待地品了一口,却皱起了眉头,继而又缓缓地舒展开来。

姚炳才悬着的心这才落地,讪笑着问:“您觉得口感如何?”

“说实话,我觉得还不错。”德罗又喝了一口,“但是……”

“但是什么?”姚炳才巴望着问。他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说:“只不过我喝惯了另外一种口感的红茶,所以别的红茶入口,总感觉……”他话只说了一半,但姚炳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明知故问:“不知您常喝的那种红茶产于何地?”

“您做这一行,想必应该知道宜红茶叶吧。”德罗眼里充满了回忆,“只不过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喝到了。”

“当然,宜红茶畅销全国,甚至远渡重洋,卖给了洋人。”姚炳才赞叹道,“其实您刚才一说,我就已经猜到是宜红茶。”

德罗毫不隐瞒地说:“正是。只可惜我有伤在身,恐怕一时半会儿去不了了。”

“无关紧要,只要伤一好,我马上送您过去。”

“您真是个好人,幸好遇见您,要不然这人生地不熟的,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是我,您也不会受伤。”

德罗笑道:“这就叫缘分。”

张六佬期待着最好的结果,茶庄却又出了新的问题,不知何因,茶叶销量虽然上去了,但获利却没稳步上升。他招来管事的几人,挨个询问情况,但无人知晓问题出在哪里。

“我们现在收茶用的是什么标准的杆秤?”张六佬沉思了一会儿问。收茶事宜是吴天泽负责的,他说:“我们一直用的是两种标准刻度的杆秤,三十六两为一斤和四十八两为一斤的大秤。”

“对,一直都是用这两种刻度的杆秤。”张树愧补充道,“市场上收茶用的也全都是这两种刻度的。”

吴天泽抢着说:“秤是绝对没问题,我们从不短斤少两,当然也不会做亏本买卖。”

“你做得对,别说茶庄刚刚开张,就算是将来生意做顺之后,也决不能在斤两上偷奸耍滑。”张六佬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只要不违背良心做事,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你们可以尽管提出来。”

烛光摇曳的夜晚,卢玉莲打来热水,正想像往常一样伺候张六佬洗脚,张六佬却深情地看着她,心头一酸,说:“我自己来!”

卢玉莲却道:“你都忙了一整天了,伺候你是应该的。”

张六佬犟不过她,唯有叹息道:“我张六佬上辈子不知修了什么福气啊!”

她扑哧一笑,问:“你这是怎么了,尽说些没用的话!”

“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待会儿我给你揉揉肩。”张六佬温柔地说,卢玉莲心里泛起浓浓的甜蜜。

晚风舒服地拂过,月光透过树枝落在窗上,让人如痴如醉。

张六佬给她揉着肩膀,她舒服地闭上眼睛,喃喃地说:“跟你商量个事儿。”

他点了点头,问:“舒服吗?”

她也点了点头,接着说:“爹一个人在老家,这么久也没个信儿,也不知过得怎么样。”

“是啊,爹自个儿回老家,也没来个信儿,真愁死人了!”张六佬叹息道,“等时间稍微空闲的时候,我们去看看爹。”

卢玉莲欣慰地说:“爹要是知道我们回去看他,不知会多开心。”

“对了,我也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是掌柜,不用啥事儿都跟我商量。”她开玩笑说。张六佬也笑道:“你不是老板娘吗?没有老板娘,哪儿来的掌柜?”

卢玉莲被他逗得忍俊不禁,握着他的手说:“我没看错人,爹也没看错人。”

张六佬脑子里瞬间便浮现出了在进入泰和合之前的自己,要不是阴差阳错遇见卢玉莲,他的人生也不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所以他常常感叹人生的变幻无常,告诫自己要好好珍惜眼前的时光,不能辜负了卢次伦的赏识,更不能让卢玉莲失望。

“你不是有事儿要跟我说吗?”她见他半天没说话,于是问道。

“给你找个丫鬟吧。”张六佬说,“这往后是一天比一天忙,恐怕没多少日子陪你,也得有人陪你说说话,没事儿的时候,丫鬟也能陪你去街上走走。”

卢玉莲推脱道:“我一个人挺好的,多个人多张嘴,花钱的地方多,还是不养闲人的好。”

张六佬却反驳道:“找个丫鬟能花几个钱,再说先物色着,等你以后有了我们的孩子,有个丫鬟照顾你,岂不是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