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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人都走了,放心吧,这一趟有天下镖局的元总镖头亲自押镖,一定会顺风顺水的。”张树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六佬这才从无尽的思绪中醒悟过来,但他却沉重地说:“我不是不放心元总镖头,只是担心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躲在暗处算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放心吧,六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有元总镖头亲自押镖,你还是省省心吧。”陈十三插话道。张六佬笑着说:“走吧,都回吧。”
两个时辰之后,张六佬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沉思良久,终于还是决定追上去看看马队。
“六佬,你真要去?”陈十三问。张六佬说:“马队刚走,我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张树愧也说:“既然有这个担心,跟上去看看也好。”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陈十三拍了拍腰上的两把歪脖子,“万一遇到什么事儿,也多个帮手。”
元庆方押送着马队到了采花山下,望着漆黑的丛林,也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声。他多年前曾经押镖从此经过,那时倒没怕过,但此刻心中却疑虑重重。不过再怎么担心也必须继续前行,过了这座山才有地方休息。
马队缓缓地走进大山,元庆方一刻也不敢松懈,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无尽的夜色背后,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人正在等待马队钻进圈套。
一棵大树轰然倒下,惊得人仰马翻。马匹的嘶鸣穿透寂静的夜空,显得格外刺耳。
元庆方大惊失色,没想到担心的事果真发生了。可他毕竟是老江湖,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冲前方的人抱拳道:“不知是哪路好汉,鄙人天下镖局元庆方,麻烦借道一行。”
“嘿嘿,少跟老子来这套,想要命的话赶紧留下身家财产滚蛋。”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元庆方顿了顿,又道:“不知兄弟是哪路江湖上的朋友,请卖我一个面子,元庆方自当感激不尽,日后必定重谢!”
“老子的话可不会再说第二遍,马上带着你的人滚蛋,想留下来的老子就给他送颗枪子儿。”
“我元庆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敢劫我的货!既然你不认我这张老脸,那就动手吧。”元庆方根本不吃这一套,冲手下喊道,“弟兄们,亮家伙,看谁敢过来!”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子弹在丛林中齐飞,不大一会儿,地上便躺了无数具尸体。元庆方左手臂也挨了一枪,打到最后,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望着满地的尸首,长叹一声:“没想到我元庆方纵横江湖大半辈子,居然会晚节不保,大势已去呀!”
这时候,张六佬和陈十三正要进入采花山,突然听见前方山林中传来激烈的枪声。张六佬顿时大叫一声“不好”,策马扬鞭,飞奔入山,可是他们到达事发地点时,已经人去无踪,只看到无数具还有余温的尸体。
“糟糕,来晚了一步。”陈十三说。张六佬有些喘不过气,真后悔一开始没跟着马队出发。可他没发现元总镖头的尸体,于是说:“如此说来,元总镖头应该还活着。”
陈十三晃着手中的枪,大声喊道:“谁他妈敢劫极叶堂的货?”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可是没人应答。
张六佬下马转了一圈,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正想找地方躲,可眨眼工夫就被围了起来。他们以为刚刚就是这些人抢了货,所以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刚刚就是你们抢了我的货?”陈十三问。对方有人说:“我倒想问问你们,谁敢在我采花山上做生意?”
张六佬听见这个声音,貌似有些耳熟,又猛然想起自己脚下踩的是采花山的地盘,忙惊喜地叫道:“二当家,是宋二当家吗?”
来者正是采花山上的宋孔明,他是听见枪声才带着几个弟兄赶来的,可他却没听出张六佬的声音。张六佬走上前去,抱拳道:“宋二当家,我是鹤峰城里极叶堂茶庄的张六佬。”
“张掌柜?”宋孔明松了口气,“哎哟,原来是您呀,这……这到底出了啥事儿呀?您的货又被抢了?这他妈谁干的,居然踩到咱们采花山上来了。”
张六佬叹息道:“我也不知到底是谁干的,二当家,这附近还有别的山头吗?”
“还真没有,这方圆百里之内,也就咱们山头几十号人。”宋孔明说,“不过您不用担心,您是咱们冷大当家的朋友,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从这儿往渔洋关方向去,途中也就一个岔路口,劫货的人八成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那赶紧追!”陈十三说着已经上马,策马狂奔,绝尘而去。
宋孔明估计得没错,被劫的货物确实朝着这个方向而去,但是当他们追了十几里路,却发现被劫的货物竟完好无损地停在路边,而劫持货物的那些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看周围一片狼藉,好像刚刚发生过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