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亡峡谷(第4/8页)
“当然可以。你有多少人?”
“你能载多少人?”霍克平静地问,“他们都很轻很轻。”
最严重的足浸病伤号步履蹒跚地走到了着陆场的边上。他们把自己好一点的衣服跟留下来的人做了交换。他们在地勤组长的帮助下上了直升机,一个个看上去状态都非常糟糕。科特尔和杰克逊艰难地把威廉斯的尸体抬到了飞机的旁边。他们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地勤组长和驾驶员,对方则被绑在长杆上的那两只发胀变色的手给惊呆了。地勤组长控制不住自己,张嘴想吐,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吐出来。
“如果没有足够的空间,”科特尔说,“我们可以把他绑在起落橇上。”
“不,不是那个意思。”仍在设法屏住呼吸的驾驶员费力地说。他朝机舱门挥了挥手。已经登上飞机的海军陆战队员把尸体拖了进去。
阿伦下士抱着帕特上了飞机。帕特静静地躺着,两眼发呆,等着它的军犬教练来解决饥饿和疾病。它努力舔了舔阿伦的手。
两个越南基特·卡森队员神情紧张地走进了小着陆场。大家静静地看着他们。大多数海军陆战队员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两个家伙爬进了直升机机身。飞机上的海军陆战队员都没有理睬他们。
希皮一直跟机枪班在着陆场边上高高的草丛旁等候着。当飞行员爬进直升机后,他确信他真的要回家了。他转过身把他的机枪递给杨,就像是在移交军旗。然后,他笑着打破了肃穆的气氛。“别忘了你是唯一留下来的白人机枪手,”他说,“既然你不能戴项圈,也许这个东西会帮助你。”他从脖子上取下他的平安圆牌饰物,把它递给了杨。
他慢慢地跟莫尔握了握手。“他们都归你了,莫尔。答应我,别胡扯潘乔·比利亚(慢)那些废话。你要确保他们的子弹箱里都有弹药,而不是把弹药全挂在他们的胸前,这样当他们需要的时候能够架起来就打。”莫尔点了点头。“马洛里,你坚持一下。”希皮也跟他握了握手。马洛里很快地点了点头。
雅各布斯握着希皮的手,想要帮助他爬上飞机。希皮拒绝了,然后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战争。
直升机离开20分钟后,全连下到河流的浅水里,跟着肯德尔向前走去。云层降低下来,连绵的雨滴溅落到了河中。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走进了险峻的山中,山顶都藏在云雾里无法看见。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们走进了低矮峭壁之间的峡谷。随着他们向东边的天帽山走去,峭壁的地势也逐渐升高。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在深及膝盖的湍急河水中,帕克倒了下去。他下巴扭曲,牙关紧咬。他的尖叫声在河流上下的岩石峭壁之间回荡着。
梅勒斯先于弗雷德里克森赶到了帕克身边。科特尔正抱着他的头使他脱离水面。帕克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鲜血从他咬破的舌头上顺着下巴往下滴。梅勒斯折断一截树枝,把它塞进了帕克的嘴里。等弗雷德里克森医生赶到时,他突发的痉挛似乎已经过去了。尽管有河水流过他的身体,帕克仍然满头大汗。“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你有癫痫?”弗雷德里克森轻声问道。
帕克呆呆地看着他。“什么是癫痫?”
弗雷德里克森看着梅勒斯,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他甩了甩温度计,忧虑地紧皱着眉头。“这跟我在野战医院见到过的情况都不一样。”他说。
费奇在电台上问是什么造成了队伍的停顿。他命令肯德尔继续前进,队伍开始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帕克试图爬起来,但是弗雷德里克森按住了他。他的体温有华氏105度。
高级鱿鱼谢勒过来了。弗雷德里克森和梅勒斯用帕克听不到的声音悄悄地谈话。持续下着的雨水在河流的轰鸣声中显得悄无声息。悬崖顶上云雾笼罩。如果全连回到E校验点的着陆场,天帽山的开工就会耽误一整天。如果费奇派一个排送帕克回去,这个排有可能在回去的峡谷里受到攻击。要是连队在前进的峡谷中也受到攻击,全连的实力会大大减少。无论如何,他们在天黑以前无法把帕克送回E校验点,在明天天亮以前向后走都是成问题的。在黑暗中行动也会增加受伤的风险。梅勒斯建议要一架直升机向河流上游探探路。因为峡谷的峭壁阻碍了PRC-25s电台的视距传输,雷尔斯尼克无法跟营部取得联系。丹尼尔斯设法与正在云层上方查看天气的一名前线空中观察员取得了联系,请他担当了中继站的角色。答复传了回来:在风向飘忽不定的峡谷上方飞行是很危险的——旋翼桨叶可能会碰着悬崖。除非情况十分紧急,他们不会让一架直升机和它的机组人员去冒险。疟疾、拉痢,以及许多别的热带疾病,高烧华氏105度都是常见病,并不会立即危及生命。等他们开辟好1609高地的着陆场后,就可以把帕克运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