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重返丛林(第6/11页)
梅勒斯不想谈论马特峰。“你还带你的老班么?”他问。
“他们剩下的人,”费希尔说,“还是2班,我想。”他朝一块土疙瘩踢了一脚,“妈的。还剩67天。我是个两位数的侏儒。”他朝梅勒斯咧嘴一笑,“我矮得可以坐下来把我的两条腿藏在我的防弹衣里。事实上,我矮得当我穿上防弹衣时它都拖到了地上。你还剩多少,少尉?”(。)
“303天加一觉,”他用手指着费希尔的脸说,“别跟我废话啊。”
“妈的,少尉,你还是应该按月计算。”
梅勒斯笑了,他对费希尔服役期快要结束了感到由衷的高兴。他把雪茄烟往费希尔手里一塞,叫他帮自己分发给全连,然后继续顺路走去。当走进单身军官住的帐篷里时,他发现麦卡锡、墨菲、古德温和霍克正嘻嘻哈哈地围着一个扁平箱坐着,箱子上放着3个打开的酒瓶。
“不可思议的神秘之旅开始了!”他大声喊道,“我来带你们一程。”
两个他不认识的军官呻吟了一声,其中一人昏昏欲睡。“主啊!又来了一个。”
“嘿!”麦卡锡叫道,“是梅勒斯。戴了个该死的眼罩!”墨菲抱住了梅勒斯,把他从地板上举了起来,梅勒斯把威士忌酒瓶高高地举在头顶上。墨菲放下梅勒斯,麦卡锡从他手里一把抢过酒瓶。“上帝应当称颂,直到永远。”麦卡锡把酒瓶举到光线前,“为我们并为陆战队的福祉。”梅勒斯对他举起了中指。
“伤疤和眼罩,”霍克说,“我没有连队,我只有他妈的动物行为。”
“好了,把你的行为用到别处去吧,”昏昏欲睡的那个人不满地说,“我3点钟还要值班。”
“真他妈的没耐力。”霍克反击道。他站在那里,仔细地把本土服役军便帽戴在头上,再对着帐篷柱子上挂着的一面钢镜正了正。“来吧,”他说,“卡西迪到广治去了。我们上他住的地方去,好让这些娇气的参谋睡觉。”
卡西迪的寝室在补给军官帐篷后面,那是一个有单独入口的整洁的小房间。里面漆黑一片。霍克最终找到一根蜡烛并点燃了它,然后坐在卡西迪的帆布床上。
“顺便说一句,霍克,”梅勒斯说,“祝贺你成为一连之长。”他伸出手去,“我觉得这是他妈的最好的安排。”
“谢谢你,梅尔。”霍克背靠在床上,“尽管这很滑稽。感觉就像是另外一个连队。”
“我知道你的意思。”
麦卡锡把装满了威士忌的酒杯递给梅勒斯和古德温。“别他妈的哀悼你失去的连队了,”他说,“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那我们就坐着我的连队的吉普车开始我们的神秘之旅吧,”霍克说,“谁最清醒?来把车开到军官俱乐部去。”
梅勒斯看了看周围。“我想就是我了。”他说。
“好,”麦卡锡说,“你坐在后面赶上我们。我来开车。”
不久,5个人来到了那个为急用建造起来的简陋团俱乐部里,围坐在了一张桌子前。一台小型发电机在房间里嗡嗡地响着,为闪烁的灯光提供了电源。裸露的胶合板壁上的木材等级印戳还清晰可见。露在外面的钉子上沾着木头渗出的树脂。墙壁上钉着一个千疮百孔的飞镖靶。
他们点着蜡烛,把熔化的蜡烛油滴在桌子上,再把蜡烛立在上面,使蜡烛能够站稳。然后每人要了5杯酒,这样可以避免大家因谁为最后一轮要的酒买单而争论。麦卡锡和墨菲站在吧台旁,酒吧男招待量出25小杯威士忌的酒量,并把它们放在两个大托盘上。然后麦卡锡和墨菲端着托盘,穿过一张张桌子走了回来。麦卡锡的嘴里还叼着一包乐之饼干。在把小酒杯放在桌子上时,霍克接过饼干撕开了包装。麦卡锡回去要了两个水罐和5个大玻璃杯,把它们放在了霍克面前的桌子上。
霍克数好了饼干包里的饼干数量。“好啦,”他说,“每人7片。除了我是8片,因为我是连长。”他把饼干包递给梅勒斯,梅勒斯拿了自己的7片,又传给了古德温。霍克拿起一个水罐,依次伸出一根、两根或三根手指,开始不声不响地问其他人希望在威士忌里兑多少水。等每个人的酒都准备好后,他举起酒杯说:“永远忠诚,混蛋们。”然后一饮而尽。
梅勒斯不久就陶醉其中,又醇又凉爽的波旁酒滋味宜人,他的肚子开始渐渐地温暖起来。这真是一种奇妙的反差。尽管酒精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此刻他却非常清醒。他知道他们5个人的共同经历任何人都不曾有过,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他也知道他们5个人不可能全都活着再次分享这样的时刻。事实上,他就有可能是一个缺席者。世界上所有的欢乐——所有的叫喊,所有麻木痛苦的醉酒——都掩不住这种潜藏的想法。但是这种潜藏的想法却使他意识到这一刻的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