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五 从国际上观察各国外交之风格(第2/2页)
三、意。意之国防,海不能望英,陆不能敌法,故墨索里尼执政,首先注意空军。彼能于举世高唱和平之日,矻矻焉为人所不为,故能于短时间崭然露头角,此即“乘隙”战术与“威吓”作用之应用也。故其外交态度,以“善变”为其特征。为阜姆问题攻击南斯拉夫如土狗,又今尊南斯拉夫如上宾,一时三十万大军压其境,以威吓希特勒,一转移间,自身即亲赴柏林,而高唱柏林罗马阵线;欧洲第一个承认苏俄,而一时又大叫反共;时与英国几成不世之仇,而一月即成英意协定。所以如果将意之外交经过画一路线,正如一队轰炸机,欲达一目标,他不敢一直线而进,而用曲折前进,或使敌人误其防御方向,而已得其从容到达。此种乘隙战术,有时可以得奇效,然苦于不能持久。就此点言,则意之国防外交,亦正与英相针对。盖就武力言,海军最有持久性,英国自战胜西班牙以来,海军之优越性,维持可以至一二百年之久,然其成立也犹迟,一战斗舰之建造,费时三年,故临时现凑,事实上为不可能。至于德法之陆军,则五十年一度互为雄长。至于空军,则以技术进步之速,与材料消耗之巨,故保持五年间之优势国力,且为不可能。今日之强,即他年之弱,故外交态度亦不能不随国防力之实状以为软硬之标准。意之善变,其殆以此乎?
四、法。近五十年来,法于外交不若从前之煊赫,时时以随机软弱外交闻。嗟夫,此不煊赫之外交,真可谓贤明谨慎而适于国情者矣。盖法人本性轻噪而好名誉,自拿破仑第三为对内欲得民心之故,轻举结普,而酿成1870年大辱。法人痛定思痛,于是有名记者深思战败之源在于外交,乃倡一私立政治学校,遂为世界有名之外交学校。当凡尔赛和约签字之日,各国外交家集中于此,而此学校之门徒实居多数,今艾登亦此样出身也。彼欲造一群人民之头脑,使拿破仑时代好大喜功之国民习惯,一变而为沉着忍耐,此五十年之苦功,盖真能举自身之弱点而补救之(非若英德利用己长而扩充之),其为事之难可知也。当笛木赛视英政策实行之日,举埃及苏黎士[4]运河之权,拱手而让诸英国,一部人攻之甚烈,藉非人民有头脑者,则事败矣。迄战争爆发,乃得英助,以致大捷。事后观之,似事属当然,而不知细针密缕,沉机观变,此军人教育之进步也。而法国军人之进步,乃能由机动活泼而进步至于沉着应付,应退却即退却,不必群众之责难也。是失败即自认失败,不必与论以自卫也。此皆经五十年之呕心沥血之苦功而始能者也。
于是而不能不注意者,盖法国人此种贤明之外交,沉着之军事,实基于战志坚决,民信确立之故。张伯伦谓“惟其强也,所以要和平”,此义盖得之于法国也。
[1] 澳大利亚——编者注。
[2] 奥地利——编者注。
[3] 阿尔萨斯——编者注。
[4] 苏伊士运河——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