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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是怎么让你们接受志愿参加殖民防卫军这件事情的呢?”

“她说她并不反对普遍意义上的战争和军队,只反对那场战争和我们的军队。她说人类有权保卫自己,而宇宙很可能环境险恶。她说除了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更重要的是我们能重获青春。”

“但你们不能同时参军,”杰西说,“除非年龄相同。”

“她比我小一岁,”我说,“我也这么跟她说来着——我说,我一入伍就会被宣布死亡,你我就不再是夫妻了,宇宙茫茫,天晓得还能不能相见。”

“她怎么说?”

“她说那都是细节问题。她会再次找到我,像上次一样拖着我上圣坛。要知道,她真的会。碰到这种事情,她比野熊还凶猛。”

杰西用胳膊肘撑起半个身子,看着我:“她没能在这儿陪你,约翰,我很替你难过。”

我笑着说:“没事,只是我时不时地会想念老婆。”

“我明白,”杰西说,“我也想念我丈夫。”

我看看她。“记得他抛弃你找了个妹子,然后食物中毒了。”

“没错,然后也没错,他活该把肠子呕出来,”杰西说,“我并不想念那个男人,但我想念有丈夫的那种感觉。跟命中注定的人一起生活,那感觉真不赖。结婚真美好。”

“结婚真美好。”我赞同道。

杰西拱到我身边,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胸口:“当然,现在也不赖。我有段时间没干这档子事了。”

“躺在地上?”

这次轮到她打我脑袋了:“不对。呃,好吧,其实也对。但更确切地说,是做爱后躺在地上。其实说到底还是做爱本身。你可不想知道我有多久没做过爱了。”

“当然想知道。”

“狗东西。足足八年。”

“难怪一看见我就扑了上来。”我说。

“说得对,”杰西说,“谁让你的位置离我近呢。”

“位置就是一切,家母经常这么说。”

“你母亲很不寻常,”杰西说,“嘿,贱人,几点了?”

“什么?”

“我在和脑袋里的声音说话。”她说。

“起了个好名字。”我说。

“你管你那个叫什么?”

“傻逼。”

杰西点点头:“听着正是一对儿。贱人说现在刚过1600。还有两个钟头才吃晚饭。明白什么意思?”

“不明白。我觉得就算年轻,就算受过改造,四次也到极限了。”

“冷静。意思是咱们还有时间小睡片刻。”

“给你拿块毯子来?”

“别傻了。在地毯上做爱不代表我想在地毯上睡觉。你有张多余的床,我去那儿睡。”

“我岂不要自己小睡片刻了。”

“我会补偿你的,”杰西说,“等我睡醒记得提醒我。”

我提醒了她,她补偿了我。

“我的天老爷啊,”托马斯在桌边坐下,盘子里的食物多得可怕,他能搬得动就是个奇迹了,“咱们都漂亮得没法用语言形容了。”

他说得对。老屁帮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托马斯、哈利和艾伦怎么看都是退役男模;我绝对是四个人里的丑小鸭,看着——呃,看着还是很赏心悦目。至于女人,杰西美得惊世骇俗,苏珊更胜一筹,而玛琪绝对是女神一尊。直视她会让你眼睛发疼。

直视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让你眼睛发疼,而且是头晕目眩的那种美妙疼痛。老屁帮花了几分钟面面相觑。漂亮的不止是我们几个。扫视整个房间,我连一个难看的人都找不到。这感觉既美妙,又令人不安。

“简直不可能。”哈利忽然对我说。我看着他。“我也左右看了看,”他说,“房间里所有的人年轻时不可能一个个都这么好看。”

“说你自个儿吧?哈利,”托马斯说,“别人我不知道,我还没当年青葱岁月的时候帅了呢。”

“你现在倒确实青得跟葱似的,”哈利说,“就算排除这位不怎么可信的托马斯——”

“我要哭着去找镜子了。”托马斯说。

“——大家也不可能都这么让人赏心悦目。我坦白,我二十岁的时候可够惨烈的。很胖,满脸粉刺,而且已经开始脱发了。”

“别形容了,”苏珊说,“我都开始性奋了。”

“我还想吃饭呢!”托马斯说。

“现在我可以随便嘲笑当年,因为我有了这具皮囊,”哈利从上而下摸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在展示今年的新款时装,“新我和旧我没啥关系,我向各位保证。”

“听起来这似乎让你很烦恼。”艾伦说。

“的确有点烦恼,”哈利承认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愿意接受。但如果有人送我一匹马,我终归要掰开嘴巴看看牙齿的。请问,我们为何如此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