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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和队友保持联系,要是向全排开放频道,突然就会有六十个人在你的脑袋里咒骂、战斗和死去。你不需要这个。

最后一点,丢掉幻想,服从命令,消灭所有不是人类的东西,保住自己那条小命。殖民防卫军的做法非常简单。服役头两年,每个人都是步兵,无论你在地球上是守门人、外科大夫、参议员还是流浪汉。熬过这头两年,你就有机会专业化,混个永久性的殖民军工作,而不是辗转战场,扮演每支军队中必须存在的支持性炮灰。但是,在两年时间里,上面送你去哪儿,你就必须去哪儿,抱着枪,杀敌求生。简单归简单,但简单和容易是两码事。

干掉一名康苏士兵需要两枪。这是新发现,关于他们的情报从没提过单兵防护盾,但的确有什么东西能挡住第一枪,让他们四仰八叉屁股(从部位上看像是屁股)着地,但几秒钟后就会起身。因此,你必须开两枪:第一枪撂倒,第二枪让他们再也起不来。

连续两枪击中同一个移动目标,这在纵深数百米的混乱战场上可不容易做到。发现这个问题以后,我让傻逼创建了一套特定射击程序,扣一次扳机,就射出两颗子弹,第一颗是空尖弹,第二颗携带炸药。我在两次开枪间把程序送到MP上,前一瞬间我还在单发射出标准步枪子弹,下一个瞬间我就用上了“康苏杀手”特别程序。

我爱我的这杆枪。

我把这套射击程序转发给沃森和比韦洛斯;比韦洛斯按照指挥链向上级转发。不到一分钟,战场上就噼噼啪啪地充斥着快速双发的枪声了,几十个康苏人随即去见阎王,炸药炸烂了他们的内脏器官,碎肉噗噗地打在硬甲内侧。听着很像崩爆米花。我看了一眼比韦洛斯。她正在无情地瞄准射击。沃森边开枪边咧嘴大笑,活像刚在农场气枪比赛中赢了毛绒玩具的小男孩。

啊哈——比韦洛斯发来消息。被发现了,卧倒——

“什么?”沃森探出头去。我抓住他,把他拽倒在地,导弹恰好击中我们刚才用作掩护的巨石,将其化为无数碎石,雨点般砸在我们身上。我抬起头,及时看见一块保龄球大小的石头疯狂地旋转着落向我的脑袋。我想也没想就挥起手臂打了过去,整条胳膊的紧身衣瞬间硬化,那块石头像垒球似的懒洋洋地飞远。胳膊疼得要命。要是还在地球上,我的手臂恐怕已经骄傲地断成三截了。我再也不会这么干了。

“我操,好他妈险。”沃森说。

“闭嘴。”我说,同时发消息给比韦洛斯:现在怎么办?——

坚持住——她回复道,取下腰带上的多用途工具,命令它变成镜子,然后把镜子举过石块边缘偷看。六个,不,七个,正在上来——

附近忽然“噼啪”一声。五个了——她更正道,然后收起工具。切换成枪榴弹,然后待命——

我点点头,沃森咧咧嘴,比韦洛斯发送动手——我们同时隔着石块发射枪榴弹。我数了数,一人三颗;九声爆炸后,我吐一口浊气,祈祷一句,接着一跃而起。我看见一个康苏人成了尸体,一个拖着残躯在昏头转向地逃跑,另外两个在手脚并用地找掩护。比韦洛斯干掉了受伤的那个,我和沃森分别干掉另外两个。

“欢迎参加派对,宇宙爬虫!”沃森陷入狂喜,叫喊着跳出他躲藏的那块巨石,恰好和第五个康苏人撞了个照面。这个康苏人的动作比枪榴弹快了一步,在我们屠杀它的伙伴时卧倒了。它举起武器,对着沃森的鼻子就是一枪;沃森的脸先是向内凹陷下去,紧接着向外鼓起,曾经构成沃森头部的身体组织和智能血如间歇泉喷发般洒了康苏人一身。子弹穿过沃森的脑袋,击中紧身衣的头罩,紧身衣瞬时硬化,压力使得子弹、智能血、颅骨碎片、脑浆和脑伴顺着唯一的开口喷了出去。

沃森不知道他被什么击中了。他最后通过脑伴频道发送的是一个浪头般的情绪,大致可以形容为茫然和迷惑,就像某个人知道他看见了出乎预料的东西,但还没搞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时的惊讶感觉。接着,他的链接中断了,仿佛数据源突然被切断似的。

沃森的面门炸成碎肉,开枪的康苏人开始唱歌。我的翻译功能一直开着,因此沃森的死亡场面在我眼中被配上了字幕,“得救赎了”这几个字不断重复,而他的头颅碎块在康苏人的胸口汇成涓涓细流。我尖叫着扣动扳机。康苏人猛地向后飞出去,一颗又一颗子弹穿过胸骨,在他体内引爆,他的身体随即炸开了花。到我住手的时候,估计我已经在这具康苏人的尸体上浪费了三十发子弹。

“佩里,”比韦洛斯重新开始用自己的声音说话,把我从难以自持的状态中拉了出来,“康苏人的大部队上来了。咱们得走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