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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格妮丝把她的猎犬——那原来是一只黑色的小狗崽,有着四只大爪子——带来给伊芙琳看时,她说:“这是我的猎狗,凯瑟琳女士。”她托着小狗胖乎乎的肚皮把它递给伊芙琳,“你可以摸摸它,你记得怎么做吗?”

“嗯。”伊芙琳答道,从艾格妮丝有点用力过度的抓握中把小狗接过来,抚摸着它柔软的乳毛。“你不是该去做你的刺绣活了吗?”

艾格妮丝从她手中把小狗拿回去。“奶奶去骂管家去了,麦丝瑞去马房了。”她把小狗掉了个头,亲了它一下,“所以我来跟你说话了。奶奶很生气。当我们到这儿时,管家和他家里所有的人就都住在门厅。”她又亲了小狗一下:“奶奶说他的老婆想要他干坏事。”

“你是不是在‘私奔’呀,伊芙琳女士?”艾格妮丝问道。

“什么?”伊芙琳有点不明白。

“私奔。”艾格妮丝重复道。那只小狗崽正拼命地在她的小手中扭动着身体,想挣脱出来。

“奶奶说你在‘私奔’。她说一个偷偷跑去找自己情人的已婚妇人有很好的理由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个奸妇。好吧,至少这个听起来比法国探子好些。不过也许艾米丽夫人认为她两者都是。

艾格妮丝又亲了亲小狗:“奶奶说一个好女士不会在冬天在森林里旅行的。”

伊芙琳想,他们都是对的,艾米丽夫人和丹沃斯先生。她还是没找到传送点的位置,尽管在早上当伊莉薇丝夫人进来给她清洗额上的伤口时,她提出要与盖文谈话。

“他骑马出去搜寻袭击您的坏人们了。”伊莉薇丝将一种闻上去散发出大蒜气味的软膏敷在她的太阳穴上,她的伤口被刺得生疼。“您能想起任何关于他们的线索吗?”

伊芙琳摇了摇头,希望自己假装出来的失忆症不会导致某个可怜的农夫被送上绞架。要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到时候她连说“不,他不是袭击我的那个人”,都很难有说服力。

艾格妮丝试着把自己的软帽给小狗戴上。“森林里有狼,”她说,“盖文用斧头砍过一只。”

“艾格妮丝,盖文有没有跟你说过找到了关于我的什么线索?”伊芙琳问道。

“布莱基喜欢我的帽子。”艾格妮丝试着要把软帽的细绳打一个死结。

“它好像不太喜欢呢,”伊芙琳说,“盖文是在哪里找到我的呀?”

“森林里。”艾格妮丝答道。

小狗拼命地从帽子里挣扎出来,差点掉在床上。艾格妮丝把小狗放在床中央,然后拎起它的两只前爪。“布莱基会跳舞。”

“来,让我抱抱它。”伊芙琳解救了那个可怜的小东西,把它像个小婴儿那样抱在怀里,“盖文在森林里的什么地方找到我的呀?”

艾格妮丝踮起脚,试着看到小狗。“布莱基睡了。”她悄声说道。

小狗因为艾格妮丝之前的“照料”筋疲力尽,这会儿睡着了。伊芙琳把它放在自己身边的毛皮被褥上:“盖文找到我的地方离这儿远吗?”

“嗯。”艾格妮丝答道,伊芙琳能听出来她其实并不知道。

这毫无帮助,她得同盖文谈谈。“盖文回来了吗?”

“嗯,”艾格妮丝轻轻抚摸着睡着的小狗,“你要和他说话吗?”

“对。”伊芙琳说。

“你是在‘私奔’吗?”

要跟上艾格妮丝天马行空的思路真的很难。“不是的,”伊芙琳答道,然后想起来自己不应该记得任何事情。“我不记得了。”

艾格妮丝爱抚着布莱基:“奶奶说只有一个‘私奔’的人才会这样没羞没臊地说要跟盖文说话。”

门开了,萝丝曼德进来了。“他们到处找你,小傻瓜。”她叉着腰说道。

“我在和伊芙琳女士说话。”艾格妮丝说,向布莱基躺着的地方心虚地看了一眼,小狗几乎被貂皮遮没了。显然猎狗不准被带进屋子。伊芙琳悄悄地把粗糙的被褥拉上来一些,盖住小狗,不让萝丝曼德看见。

“妈妈说这位女士必须好好休息,伤才能好。”萝丝曼德严厉地说道,“过来,我得告诉奶奶我找到你了。”她领着小女孩走出了房间。

伊芙琳看着她们离开,满心希望艾格妮丝不要告诉艾米丽夫人她又要求同盖文谈话了。她已经想到了一个理由解释为什么要同盖文谈话——他们会理解她是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到自己的物品和袭击自己的人。但对一个14世纪的未婚贵族女性来说,“没羞没臊”地要同一位年轻男士说话,是“不得体”的行为。

伊莉薇丝可以同盖文谈话,因为她是屋子的女主人,而艾米丽夫人是他主人的母亲。但伊芙琳应该等到盖文主动来同她谈话,然后“带着未婚女士应有的谦恭”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我必须同他谈谈,她想,他是唯一知道传送点在哪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