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第22/22页)

大人们不由得又乐了,不错,这也是解决办法之一,当然这个方法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从此世界上将会有左右手征的人并存,男女结婚前的婚检得增加一项,以保证夫妇俩手征相同。没等他们说出这个麻烦,惠子就自告奋勇地说:

“我愿意参加下一次超维度旅行!”

她含情脉脉地看着嘎子,她这句话的用意很明显,实际上是向嘎子射出了丘比特之箭。嘎子心头一热,以开玩笑来掩饰:

“你说的办法妙,那可是真正的‘撞天婚’。”他摸摸自己的心脏,庆幸地说,“幸好它只改变心脏或氨基酸的手征,并不改变思想的手征。要是我从那个小宇宙跑一趟回来,得,左派变成右派,变成西──”他本来想说“变成西泽昌一那样的混头”,但看在坂本教授和惠子的面子上,决定留点口德,没有说下去,“那我的损失才大呢。”

陈星北笑道:“我倒希望,人们经过一次超维度旅行后都变成这样的镜像对称──你也爱我,我也爱你。套一句说腻了的中国老话,就是人人爱我,我爱人人。”他叹息一声,“我知道这很难,比咱的‘育婴工程’不知道难多少倍。那只能是一万年后的远景目标了。好,不扯闲话,回到咱们的正题上。”

尾声

一星期后,坂本教授送陈星北一家三人回到北京,并获准参观了廊坊的“育婴所”。

一年以后,中、日、美、俄、印、德、法、英八国政府正式签订了《合作开展育婴工程》的政府协议。陈星北心中大乐──这个私下流传的绰号终于登上大雅之堂了。中国的民间政治幽默家们把这项合作称为“新八国联军”,但这个名字显然是不合适的,因为它难免刺痛中国人内心深处虽然早已平复的伤疤。所以,很快它就被另一个比较亲切的名字所取代:老八路(“老”是相对后来的新成员国而言)。

那年中国民间最流行的政治幽默是:日本兵带头参加八路军。

又过两年,八国组织扩大为36国。又五年扩大为72国。很巧,这两个数字正合中国古代所谓的“天罡”、“地煞”之数。这时“育婴工程”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展,保持“泡泡”持续凝聚态已经不困难了。至于“定向投掷”则仍然遥遥无期,陈星北说那还是500年后的远景。

五年后。

23岁的巴特尔(嘎子)还在读博士后,但已经是“育婴工程”月球基地的负责人。坂本惠子在他手下工作,两人的关系基本上也到了正式签约的阶段。不过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两人的“八字不合”(手征不匹配)问题还没有最终得出结论,但至少已经断定,吃左旋氨基酸食物对右手征的嘎子在生理上没有什么影响,所以嘎子也就没有急于再去“外宇宙”把手征变回来。

陈小丫这时正在东京大学读硕士,专业嘛,自然与“育婴工程”有关。坂本大辅教授已经退休,但小丫一向自称是他的私塾弟子,因为她就住在坂本爷爷的家里,而这位爷爷又兼做私塾老师,而且做得非常尽责和称职。

作者后记

本文的部分构思受了北京交大宋颂的征文《油滴》的启发,仅此声明并致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