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七章 巴加内尔醒悟了(第2/3页)
那倒霉的学者一离开,除了少校,甲板上的所有人,都止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就连前甲板下的水手们都笑得前仰后合。要是上错火车,倒也情有可原!比方说,要去丹巴顿却上了开往爱丁堡的火车,这还说得过去。怎么会连船也搭错了呢?真是不可思议!到印度去却登上开往智利的船,这也糊涂到极点了吧?
巴加内尔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不过,像巴加内尔这种人做出这样的蠢事不足为奇,”哥尼纳凡爵士说,“他这种人犯过的这类粗枝大叶的错误还真不少。有一次,他发表了一幅著名的美洲地图,竟把日本也绘制进去了。然而,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名卓越的学者、法兰西著名的地理学家。”
“可是,现在该叫这位可怜的学者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把他带到巴塔哥尼亚去呀。”海伦娜夫人忧虑地说。
“为什么不能?”麦克纳布斯少校一本正经地说,“他自个儿粗心大意,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假如他是乘错了火车,难道让火车为他停下来不成?”
“让船停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到下一个港口时可以让他下去。”海伦娜夫人说。
“嗯,如果他愿意,倒是可以这么做,”哥尼纳凡爵士说,“等船到了下一个码头,他就可以下去。”
大家依然在甲板上议论如何是好的时候,巴加内尔查明自己的行李全在船上之后又回到甲板上来,愁眉苦脸,意气沮丧,可怜巴巴的,不知该如何办是好。嘴里不停地嘀咕那让他倒霉透顶的名字:“邓肯号!邓肯号!”他仿佛不会说别的话了,在甲板上踱来踱去,仔细看看游船上的各项设备,又望望远方那条默然无声的海平线。最后,他又走到哥尼纳凡爵士面前问道:
“这邓肯号开往……”
“开往美洲,巴加内尔先生。”
“是到美洲的……”
“康塞普西翁。”
“啊!去智利呀!智利!”这位倒霉的地理学家大声叫起来。“我的任务是去印度,这该如何是好?地理学会中央委员会主席加特法兹先生该骂我了!还有达弗萨先生,高丹伯先生,菲维安·圣马汀先生,都该责备我了!该死的!我还有什么脸去参加学会的会议啊!”
“先别着急,巴加内尔先生,”哥尼纳凡爵士安慰道,“办法会有的,只不过您要推迟一段时间才能抵达印度,应该说影响不大,反正雅鲁藏布江一直会在西藏的深山中等候您的。我们很快就要抵达马德拉岛了,船可以在那儿停靠一下,您可以在那里乘船回欧洲。”
“也只好如此了,”巴加内尔说,“还是得谢谢您,爵士阁下,我真够倒霉的,这样愚蠢的事儿总是发生在我身上。苏格提亚号上一定还留有我订的房间呢。”
“苏格提亚号的事,您就别考虑它了。”
“可这是条游船呀,对吧?”巴加内尔又仔细地将邓肯号打量了一遍:
“您说的是,先生,”约翰·麦克纳布斯回答说,“属于哥尼纳凡爵士所有。”
“您就安心地呆着吧,不必顾虑。”哥尼纳凡爵士说。
“太谢谢您了,爵士大人,感谢您的盛情。不过,请允许我提个小小的建议。印度可是个好去处呀,在那里,游人可以发现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想夫人们一定还没到过印度吧!不过,要去也不难,只要舵盘一转,船就可以转身回加尔各答,再驶往康塞普西翁,既然是观光旅游……”
海伦娜夫人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严肃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她说:“巴加内尔先生,如果我们只是为了游览,一定会采纳您的意见一起去印度看看,哥尼纳凡爵士肯定也不会反对。遗憾的是邓肯号也有使命在身,它得去救援几位遇上海难后被遗弃在巴塔哥尼亚海岸的船员,这是一个伟大的义举,我们是绝对不会更改我们的目的地的。”
很快这法国旅行家就了解了全部情况:漂流瓶中的信件,格兰特船长的情况,海伦娜夫人的慷慨建议等。巴加内尔听后非常感动,情不自禁地说:“夫人,请允许我对您的善行壮举和慷慨侠义表示高度赞赏。让您的船继续它的航程吧,我不愿让它有任何耽搁。”
“那么,您愿不愿意同我们一道去寻找那些落难的人呢?”海伦娜夫人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夫人,我必须完成我的任务。到前面第一个停泊点我就得下船。”
“马德拉岛就要到了。”约翰·麦克纳布斯说。
“就在马德拉岛下吧。那儿离里斯本只有180法里,我就在那里等船,再前往里斯本。”
“没问题,巴加内尔先生,悉听尊便。同时,能招待像您这样的旅行家在这船上住几天,我深感荣幸。但愿您与我们在一起不至于感到枯燥无味。”哥尼纳凡爵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