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六章 土著与“怪猴”(第2/4页)
这些土著人,身高都在5.4至5.7英尺之间,肤色黝黑,但并非纯黑,有点像被煤烟熏过的一样。头发卷曲,胳臂冗长,挺着肚皮,浑身毫毛,并刺满了花纹。有些人身上还留着在丧礼中割去肉后留下的一块块疤痕。他们面相丑陋,嘴大唇厚,鼻塌腮阔,下颚外突,一口洁白的龅牙,显得极不相称。没有什么比他们的相貌更难看的了,整个人长得像种动物似的,难怪罗伯特说他看见了猴子。
“罗伯特说得对,”少校说,“他们就是猴子,而且是‘纯种’,当然就是猴子啰。”
“准确地说是猴子的堂弟,”海伦娜夫人温柔地说,“也难怪他们常被当成野兽一样遭到捕杀。这些人真可怜!”
“什么,您管他们叫人!”麦克纳布斯叫起来,“顶多只能算介于人与猴之间的一种动物,貌似人罢了!我敢肯定,如果测量一下他们面部的对比度,应该跟猴子的脸大致一样。”
麦克纳布斯说得没错,澳大利亚人的脸形尖,跟猴子的脸形相似,角度为60比62度。法国生物学家里恩基把他们称之为“变异人”,也就是说是猴形人。
海伦娜夫人和玛丽·格兰特下了车,满怀恻隐之心地给这些可怜人分发东西吃。这些土著人狼吞虎咽,像饿鬼一般。就这样,这些土著人视她俩如神灵。澳洲土著人原本有种迷信:说白人原来也是黑人,是死过以后才变白的。
在这些土著人中,妇女特别引起那两位女士的怜悯。澳洲的女人,更是苦不堪言,处境最为悲惨,大自然太虐待她们了,不给她们一丁点妩媚。在这里,妇女只是奴隶。结婚时,所得到的唯一结婚礼品就是挨主子常握在手中的那根棍棒的毒打。结婚后,马上就变成了少年老太婆。流浪生活中所有的苦差事都由她们承担。她们经常怀里抱着裹在蒲包里的孩子,肩上扛着打鱼或打猎的工具,还带着织网的草筋。她们得养家糊口,得捕捉蜥蜴、袋鼠和蛇,有时甚至爬到树顶上去捕捉野物。她们得打柴、剥树皮、盖棚子,从早到晚,忙忙碌碌,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吃的是主子吃剩下的东西。
这时,只见有几个可怜的女人在用谷粒诱捕鸟雀,看样子已有些日子没有吃东西了。她们躺在滚烫的地面上,像死人一般,一动也不动,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总希望有一只笨鸟落入圈套。她们仅会这点儿狡计,也只有澳洲的鸟才会落入这样的圈套。
澳洲女人的处境,真是苦得不能再苦了
哥尼纳凡一行的好心好意感动了那些土著人,他们全都围了上来,大家也不能不提防着他们会抢掠东西。他们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声音还婉转动听。从他们的手势可以明白,他们嘀咕的“诺喀,诺喀”就是“给我,给我”的意思。不管看见什么东西,他们都要。奥比内先生担心他们会行抢,便尽力守住那节行李车厢,尤其是旅途中的干粮必须严加守护。
那些饿瘪了肚子的可怜虫看着车上的食品,睁大贪馋的眼睛,咧着龇牙,让人胆战心寒。那些牙有些像嚼过人肉的牙。当然,大部分的澳洲土著一般不吃人,但遇到仇杀时,还是有可能会吃仇人的肉的。
这时,哥尼纳凡同意海伦娜夫人的提议,给那些土著人分点肉吃。那些土著也明白爵士的意思,用种种表情来让人为之动容。他们又是叫又是喊,像笼子里的野兽见到人来给它喂食时一样,咆哮不停。虽然我们不赞同少校管他们叫野兽,但也不能否认这未开化的种族跟兽类没什么两样。
奥比内先生是个颇有风度的人,他觉得分发食品应该给女人先发,但那些可怜的女人却不敢在她们的主子面前吃。那些男人如饿虎扑食一般,将饼干和干肉一扫而光。
玛丽·格兰特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可能落入这种粗野的土著的情境,不由得泪流满面。她仿佛已看到父亲在这种流浪的民族里做奴隶,在吃苦、挨饿、受虐待。
约翰·蒙格尔斯留意到了玛丽的心事,他深感不安,忙问不列颠尼亚号的水手:
“艾尔顿,你不就是从这样的野人手里逃出来的吗?”
“是的,船长,”艾尔顿回答,“内地的土著人差不多都这样。不过,大家现在看到的只是一小撮可怜虫而已,在达令河两岸有很多大的部落,酋长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那么,一个欧洲人落到这种部落里,会让他做什么事呢?”
“和他们一起打猎、捕鱼,一起打仗,”艾尔顿回答说,“我以前就做这些事。我上次给你们说过,他们可根据你做事的功效来确定给你待遇,只要你聪明,勇敢,你就不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