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 我的Y先生 我的爱情观

Y先生是我对所爱之人的简称,只因我的姓氏以Z开头,在英文字母表里处于最后的位置,太过孤单,只有Y是靠着Z的。我便戏称他为Y先生,我自称为Z小姐。他在前方给我带路,高大伟岸,气定神闲,对我不离不弃。看着他,我的生命敞亮了许多。我不需要像JKQR那样,被字母表里的伙伴们团团围住,受众人拥护。

我是Z小姐,有Y先生在我身旁,已足够!

坦率地说,创作这部小说时,我一直在思念某人,思如海,思如烟,思如潮水,念他的遥不可及。若能化作春泥陪伴他,化作云飘向他,我愿意。

茶几上的水壶发出吱吱的声响,水沸腾了,我的身体却是疲软的,慵懒在沙发里,敲打着文字,写着这部小说的结局。脑袋里不是想着我的小说主人公“人造人”本司汀,而是他,我的Y先生。

本司汀是我的幻想,Y先生是我的现实。

因为他们,我听着恬静悠远的《神秘园之歌》交响乐,仰望了一个季节的星空,与两个我爱的男人在小说里谈恋爱,沦陷于梦境,不想清醒。

感谢他们,带给我美轮美奂的想象力。

说到爱,这部小说的女主人公雨果,一个平凡的地球自然人,爱上“人造人”本司汀的代价是无法计量的,有取舍,有恐惧,有抽离,但欲罢不能,越挫越勇。原本一颗微不足道的魂,遇见他,生命便厚重了起来。不再苟且,在生活的阴沟里,有了抬头仰望星空的力量。明知爱他会万般艰辛,还是要任性一次,义无反顾。

我恋Y先生,亦如此。

本司汀是值得被雨果疼爱的,Y先生也值得被我疼爱。

爱一个人,会上瘾。写一个人,也会上瘾。

我欲赋予本司汀以完美,却在笔下给了他太多残缺、残酷和残忍。我欠他的,寄希望于还能再见他,在下一部小说里,还给他。

这是我的自私和矛盾。

正如,我恋Y先生,也是自私的,词不达意的。众人给他鲜花和掌声,而我只关注他的领带和鞋带。

领带是他的面子,搭配得好不好,反映的是他的气质和状态。我在意他的面子和疲倦的脸色,却吝啬对他的赞美,我更愿意指出他的不足,尽管会伤了他的面子。

鞋带是他的里子。他走路不看路,鞋带时常散开,我担心他绊着、摔着。我在意他的里子,吃得健康,穿得舒心,开心就好,他的名利场与我无关,却忽视了他不是我的孩子。虽然,他有颗孩子般天真烂漫的心,但大多数时间里,他是我的智者。

我知道,他若老了,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我。

一定是我。

这是命数。我对他,有如诗般的直觉和超前的预见性。就在碧水蓝天下,就在青山绿水旁,他的左手牵着我的右手。

我相信他存在,故我终究会嫁给爱情。

前几日去看著名摄影师肖全的展览,主题是“听普通人说20年后的愿望”,我心里默想,希望20年后,我的目光还能聚焦在Y先生的领带和鞋带上,还能和他旅行、漫步、吵架。

可是,我的Y先生,他在哪里?

或许,他从不曾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只存在于我的文字里。

他是我的念想。

水壶里的开水咕噜咕噜喷了出来,壶盖都快要掀翻了。

我慌忙起身,关掉了电源,慢悠悠冲煮了一杯热咖啡,心不在焉地没打奶泡,也没放糖,如往常一样,轻轻沿着杯口啜饮了一口,那应该很苦,而我却不识甘苦。忍不住拿起手机,发了条简讯给远方的Y先生:“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不想打扰他的,还是打扰了。

纵使我谈过几次恋爱,擅长描写爱情小说里的套路,但是,在Y先生面前,那些笨拙的套路统统失效了,我是学不来的,我的高傲也莫名其妙地消逝了。当爱来临,我如同一只失去了法力的白兔精,手无缚鸡之力。

唯独,纯粹的爱是真的。

心,不会撒谎。骗得了众人,骗不过他,也骗不过自己。

望着窗外的梧桐摇曳,我想起身边的诗人朋友们常常怨风吹落花,怨月勾相思。我时常拂袖偷笑,认为此感此悟实在矫情。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可如今轮到我,方知春风十里,明月皓洁,也还是要落下几滴梧桐雨。

心事暗相期,阳台云雨迷。

我没痴迷过谁,所以之前无知地嗤笑了诗人。

现在,我在嗤笑自己。

如果没有遇见Y先生,我可能正在和某个爱我的男人相拥相依,比今天幸福,比今天清净,不会有漫长的、折磨人的思念。可是,若有人要将他从我的记忆里强行删除,我想我会用尽最后一丝尊严,乞求将这份记忆留给我。至少留下他的名字,这样我可以倔强的再去寻他,纵使千里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