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鬼面(3)

烈哥急得嘴唇都白了:“你们别胡闹了。这血陀螺枝繁叶茂,而且内含剧毒,我曾经听老人说过,它可以轻易地吃掉一只大水牛。”

皮特李撇撇嘴,嗤之以鼻,叶有德挑战性地看着李一铲,等他表态,李一铲也没了主意。就在这个时候,那血陀螺就到了,两根又长又粗的树枝“刷”的一声就飞了过来。皮特李手疾眼快,挥刀就劈了过去。他手里的刀是云南猎人专用的,三尺长,三寸宽,厚背,薄刃,圆头,护手刀柄上文盘龙,刃口时时都闪耀着寒芒,绝对的利刃,不说斩钉截铁也差不多了。当地猎户都用这种刀直接分割动物尸体,碰手断手,碰腿断腿,横扫过来不用太费力就可以把一只整猪砍断。

皮特李紧张兴奋之下,出手如电力气极大,可那刀劈在血陀螺的枝杈上,只砍起了表皮的一些碎末,刀在巨力之下反弹而起,皮特李握不住了,那刀脱手而出。枝杈突然卷曲,很快就把皮特李给捆了起来,开始快速收缩,皮特李在满是落叶的地上滑出去老远。这一切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烈哥首先回过神来一个纵步跳了过去,一脚踩住那条枝蔓,举起猎刀对准最薄弱的枝节就砍了下来,烈哥挥刀之下只听见“啪”的一声那枝蔓就被砍为两段。

一股白浆顺着枝蔓的断口处喷出来,烈哥手疾眼快一把抓住皮特李给拽到一边,那白浆喷在地上“嗤”地升起一股烟。

烈哥把缠到皮特李身上的枝条给拽下来,扶着他就往前跑,刚跑两步,那皮特李嘴唇异样的惨白,翻了白眼“扑通”一声翻到在地。烈哥大喊道:“他中毒了,快来帮手。”李一铲和叶有德过来就扶起皮特李,血陀螺此时越离越近,两米多高的主枝上长着十多张厚厚的长叶,叶子上布满了白色的浆液。叶子陡然张开,铺天盖地的白色浆液从天而降朝着这几个人就射了过来,烈哥把皮特李给背起来,撒腿就跑。李一铲和叶有德紧紧跟在后面。

别看烈哥背着个大小伙子,但行动奔跑起来速度不减。跑着跑着,三人到了林中一个岔路口。烈哥说:“跟我走右面的那条路,左面是邪降族的禁区。”说着他就直奔小路而下,李一铲和叶有德刚想跟下去,眼前小路上突然蔓延出许多血陀螺的枝条,把道路封死,并朝他们直扑过来。两人再想回头跑,来不及了,血陀螺的主枝已经到了,把去路全给挡住。

两个人被困在中间,眼睛所到之处全是密密层层的血陀螺枝条。每一根枝条上都长满了密密的白色绒毛,恶心诡异至极。叶有德和李一铲把刀拽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笑,一起开始挥刀劈木。李一铲喊着:“叶老大,砍那枝节。”刀刀之下,白色碎末乱飞,一根根枝条断在地上,可那血陀螺的枝藤一层挨着一层,密密麻麻,两个人渐渐没了力气。

叶有德仰天长叹:“罢了,这就是天命,怎么都逃不过一死。”

李一铲虽然气喘吁吁但还没叶有德这么绝望,他还奇怪,这么一个堂堂大当家的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打垮。

这时候那血陀螺的主枝越来越近,枝条上所有厚大的叶子全部张开,如同一张大嘴一样随时可以吞噬两个人。叶有德看着布满了白色浆液的大叶子笑着对李一铲说:“一铲兄弟,被吃掉是怎么个滋味?”李一铲握紧手里的宽刀:“只盼不要太痛苦了。”叶有德苦笑一下:“痛苦?!谁有我这半年来受到的痛苦大?”李一铲皱着眉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血陀螺越来越近,枝条越伸越直,所有的叶子全部张开,在地上罩出了一个个巨大的黑影。李一铲把手里的刀握得紧紧的,只等那血陀螺近前好给上一刀。

这时,他俩身后发出细碎的声响,两个人回头一看,烈哥已经用刀在那些枝条中劈开了一个洞,烈哥浑身溅满了白汁,喊着:“快过来。”两人跑到跟前,李一铲说:“叶老大,你先走。”因为时间太紧,叶有德来不及推辞,他感激地点点头,一把拽住烈哥的手,烈哥猛然一用力把他拽了过去。

烈哥又伸过手:“李一铲,快来。”李一铲拽住他的手刚想过那洞,谁知血陀螺枝条蔓延的速度太快,一层一层的枝条瞬间就封住了洞口,李一铲就看见烈哥的手伸在眼前,人已经不见了。那枝条上长满了倒刺,烈哥的那条手臂被划得鲜血淋漓,白色的汁液顺着伤口流淌,李一铲知道自己肯定是过不去了,他把住烈哥的手往外一送,喊了一声:“我自己想办法,你们快走。”

那只手缩了回去,再也不见。李一铲看到血陀螺的枝条并没有把左面那条小路封得太紧,他跑过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砍出了一个小洞,爬出了血陀螺的包围圈,踉踉跄跄地奔着这条小路就跑下去了。血陀螺的主枝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这条小路实在崎岖,而且周围总是蒙着一层黑黑暗暗的雾气,稍微远点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李一铲就盯着自己的脚下,有道就跑,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他实在是没了气力,回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血陀螺的枝条一直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