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阿慕尔·本·麦斯阿德继续讲故事：

哈里发麦蒙吩咐下人备好一只名叫“飞艇”的彩船，然后带着一些随从登船出访。哈里发一行首先来到哈米德·塔维勒·图斯公馆里。他们突然进了公馆大门，只见哈米德坐在一张席子上，面前有若干歌手席地而坐，有的怀抱四弦琴，有的手握长笛，还有的操着别的乐器。

麦蒙坐了不大一会儿，饭菜相继端了上来；因为只有畜肉，而没有禽肉，麦蒙看都没看那些东西。

见此情景，艾卜·伊萨问：“信士们的长官，我们是在主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来的，他们没有准备什么东西。我们还是到一个有准备迎接你的地方去坐一坐吧！”麦蒙随即带上随从们离去，向阿里·本·希沙姆公馆走去。

阿里·本·希沙姆得知哈里发驾临，出门热烈迎接哈里发麦蒙一行，向哈里发行吻地礼，然后将他们领入公馆，打开一个高级客厅，隆重接待贵客。

那大客厅豪华无比：地面和墙壁上镶嵌着各种颜色的大理石，上面刻着各种罗马图案；地上铺着印度产的席子，席子上铺满巴士拉出产的地毯。

哈里发麦蒙坐下，留神地望了房间、天花板和墙壁片刻，然后说：“给我们上一点儿吃的东西吧！”片刻过后，一百种鸡肉做的菜端了上来，此外还有各种飞禽野味、肉汤、热炸和冷盘，不计其数。

麦蒙吃完饭，说道：“喂，阿里，给我们上一点儿喝的吧！”话音未落，仆童们端着金银、水晶杯盏走来，杯盏里斟满了用水果和香料酿制的葡萄美酒，而那些仆童们又像是天空的月亮，俊秀美丽，个个身穿亚历山大产的金丝绣花衣，人人胸前悬挂着一只盛着香水的瓶子。

哈里发麦蒙见之，惊异不已，说道：“喂，艾卜·哈桑……”

主人立即走到哈里发面前，行过吻地礼，然后站起来，说：“哈里发陛下，有何吩咐？”

麦蒙说：“让我们欣赏一下歌乐吧！”

“遵命！信士们的长官。”

主人转身对仆人说：“去叫歌女来！”

“遵命！”一个仆人离去片刻，带着十个仆人走来，每个人搬着一把金椅子，摆放在客人面前。片刻之后，走出十个姑娘，一个个如花似玉，身着黑缎衣，头戴金冠，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唱了数支歌。

哈里发看着其中一位容貌俊秀的歌女，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歌女说：“哈里发陛下，我叫赛佳哈。”

“赛佳哈，你给我们唱支歌呀！”只见那姑娘边弹四弦琴边唱道：

我行路十分胆怯，

如同遇到猛狮。

宝剑虽听我使唤，

但心却怕敌人凝视。

我见到一位少妇，

神态似羚羊失去幼子。

麦蒙听后，对姑娘说：“唱得好！喂，小姑娘，这诗是谁作的呀？”

“诗是阿慕尔·本·穆阿迪·凯尔卜·祖贝迪作的，曲是穆阿比德作的。”歌女答道。

麦蒙、艾卜·伊萨和阿里·本·希沙姆举杯饮酒，心旷神怡。

十个歌女退下，另外十个歌女进入厅堂，个个身着也门产金丝绣花衣，相继坐在金椅子上，唱了数支歌。麦蒙望着她们当中的一个壮如野牛似的歌女，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泽比娅，信士们的长官。”

“泽比娅，你给我们唱支歌吧！”

那姑娘放开歌喉唱道：

有一位自由仙女，

心中无忧无虑。

如同圣城麦加的羚羊，

谁猎之则触犯禁律。

言谈温柔绵绵，

误疑其落入了娼居。

须知高尚宗教，

能使其免听污言秽言。

姑娘唱完，麦蒙说：“唱得妙啊，姑娘！这首诗是谁作的？”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