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舍拉希亚弄来一些食物，布鲁基亚吃了个足饱，便告别巨人离去。布鲁基亚走了整整十天。当他正在山间沙石上跋涉时，忽见一股烟尘腾空而起。他朝烟尘起处走去，耳边忽然传来呐喊和厮杀声。他来到一条长峡谷中，只见远处有许多骑士正在对战拼杀，喊声震天；他们手拿长矛、刀剑、弓箭和各种铁器，厮杀剧烈，地上血流成河。眼见此情此景，布鲁基亚胆战心惊，周身颤抖。

厮杀的双方看见有人向他们走来，便停止了战斗。一伙骑士朝布鲁基亚走去，一名骑士上前问道：“你是何人？从何处而来，到何方而去？从哪条道路来到了我们这个国家？”

布鲁基亚回答：“我是人，因慕穆罕默德大名而出门投寻他，不期迷了路，误入此地。”

骑士说：“我们从未见过人，而人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他们都觉得新鲜奇怪。布鲁基亚问：“你们是什么呢？”

“我们是精灵①。”

“你们为什么要相互厮杀呢？你们住在什么地方？这条峡谷和这个地方又叫什么名字？”

“我们住在‘白大地’，安拉每年都派我们来同妖魔作战。”

“白大地在何处？”

“在戛夫山后，距戛夫山有七十五年的路程。这片土地叫做‘舍达德大地’：我们是来征服这片土地的。我们整日没有别的事情做，只膜拜安拉。我们的国王名叫萨赫尔。我们要把你带到我们的国王那里，让他看看你。”

布鲁基亚和他们一起来到他们的住处，见那里满是绿丝绸帐篷，数量究竟是多少，只有安拉晓得。

在一片绿帐篷中间，有一顶红绸帐篷，其宽足有一千腕尺。固定帐篷的绳索用蓝绸子拧成，而帐篷桩全是金或银的。好一座漂亮的大帐，布鲁基亚惊异不已。

他们把他带往那座红绸大帐，那正是萨赫尔国王的宝帐。进到帐篷里，布鲁基亚抬眼望去，只见国王坐在一把镶嵌着珍珠、宝石的红色金椅上，右侧站着天仙武将，左侧站的是哲人、文官和国家要员。

布鲁基亚走上前去，向萨赫尔国王问安，并行吻地礼。

国王回过礼后，说：“小伙子，走近我一点儿。”布鲁基亚走到国王面前，国王吩咐给他摆一张椅子，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国王问布鲁基亚：“你是何物？”

“我是人呀！”布鲁基亚答道，“我是以色列人。”

“把你的情况给我讲一讲吧！你是怎样来这里的呢？”

布鲁基亚把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向萨赫尔国王讲了一遍，国王听后惊诧不已。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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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精灵，音译为“镇尼”，《古兰经》中记载的一种与人类并存而不为人所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