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奈斯尔老人对姜杉王子说：“孩子，说实话，我不认识那几个姑娘，也不晓得她们的家乡在什么地方。不过，孩子，既然你爱上了她们当中的一位，你就在我这里再住一年吧！因为来年这个时候，她们还会再来的。到那时候，你悄悄躲在花园中的树下，等她们脱下了羽衣，下水游泳、嬉戏，玩耍之时，你喜欢哪个姑娘，就把哪个姑娘的羽衣收起来。她们洗完澡上岸来穿衣服时，那个失去了羽衣的姑娘就会含笑用甜言蜜语对你说：‘好兄弟，把衣服还给我，让我穿上它，遮盖羞体吧！’孩子，这羽衣，你要好好保存，千万不要还给姑娘；不然，你的目的就成了泡影，因为她会穿上羽衣，展翅飞回家乡，你就永远见不到她了。你拿到她的羽衣，紧紧夹在腋下，不要给她。等我迎接百鸟回来，为你们俩说媒，让她跟着你返回你的故乡。孩子，我只能做这样一件事……”王子姜杉听鸟王老人这样一说，心安神定，在老人那里住了下来。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一年过去了。百鸟朝王的日子到来了。

奈斯尔老人来到王子姜杉面前，对他说：“孩子，你务必照我的叮嘱行事，记住了吗？我这就去迎接百鸟。”

“老伯伯，你的话我记住啦，我一定照办！”王子精神抖擞，答应得非常痛快。说罢，奈斯尔老人转身走去迎接百鸟。

王子姜杉走到花园中，隐藏在大树上，谁也看不见他。王子在那棵树后等了一天又一天，等到第三天也没有看见仙女们飞来，不禁忐忑不安，如坐针毡，时而哭泣，时而呻吟，心中甚为难过，直哭得昏迷过去，不省人事。过了好大一会儿，王子慢慢苏醒过来，一会儿望望天空，一会儿注视大地，一会儿瞅瞅湖面，一会儿瞧瞧岸边；因为相思情重，心怦怦直跳，周身都颤抖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飞来三只鸟，像是鸽子，但每只鸽子都有鹰那样大。片刻过后，三只鸟儿落在湖边，左右看了看，见那里既无人，也无神迹，随即脱去羽衣，变成了三个姑娘，体态婀娜，娇艳欲滴。旋即，她们脱下衣裙，赤裸着身子，一丝不挂；但见一个个体若凝脂，又白又嫩，冰雪肌肤，如银铸就，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她们缓缓下到湖水里，嬉戏玩耍，有说有笑，开心至极。

大姑娘说：“妹妹们，我真担心有人藏在这宫殿里偷看我们……”

二姑娘说：“姐姐，哪有那回事？自打苏莱曼时代起，这宫殿里既无人住，也无神栖。”

三姑娘说：“姐姐呀，就是有人藏在这个地方，那也只会要我的。”三姐妹笑声朗朗，欢快无比。藏在大树后的王子姜杉，虽然他能看见姑娘们，而姑娘们看不见他，但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情，周身颤抖不止。

姑娘们向湖中游去，离她们的衣服渐渐远了。

王子站起来，闪电般地跑了过去，抄起三仙女的羽衣就跑；那三仙女是他心恋神爱的，名叫佘姆赛。

她们看见姜杉，不禁心中一惊，慌忙借湖水遮身，然后游向岸边。仙女们仔细端详姜杉，发现他面如一轮圆月，英俊标致出众，便问道：“你是何人？你怎么来到这个地方，拿去我们三妹佘姆赛的衣服呢？”

王子姜杉说：“你们靠近我一点儿，听我细细地把我的身世和经历讲给你们听，并且把认识你们的原因告诉你们。”

佘姆赛说：“先生，请把衣服还给我，让我穿上，遮上羞体，再到你那里去吧！”

王子说：“仙姑娘，我不能还给你，我想你，如疯似狂。只有等鸟王奈斯尔老人来了，我才能还你衣服。”

佘姆赛听后，说道：“假若你不还我的衣服，那就请等一下，让我的两位姐姐登上岸去，穿上自己的衣服，再给我一件东西遮羞。”

“好吧！”王子愉快地答应。

王子离开仙女，走回厅堂里。佘姆赛跟着二位姐姐登上湖岸。三仙女佘姆赛站在岸上，如同满月，光彩照人；又像羚羊，挺秀活泼。三仙女穿上大姐的一件薄衫，然后步履轻盈地走进大厅，见王子姜杉坐在椅子上，向他问过安好后，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她说：“漂亮的小伙子，你坑了我，也害了你自己。不过，请把你的情况对我讲讲，也好让我听听吧！”

王子听三仙女这样一说，禁不住泪洒胸襟。仙女知道小伙子爱上了自己，便站起身来，拉住王子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用衣袖为他擦泪，并且说：“小伙子，别哭啦！把你的情况讲讲吧！”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吐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