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奥贝德见盖麦尔·泽曼腰里别着一把刀,惊异不已,心想:“这是我那把刀呀!谁把它送给这个青年商人了呢?”他又想:“这就是我的那把刀,还是一把和我那把刀相似的刀呢?……”
就在这时,盖麦尔·泽曼抽出刀,对奥贝德说:“师傅,你瞧瞧这把刀!”
奥贝德接过刀,一眼认出就是他那把刀,但羞于开口说“这是我的刀”。
奥贝德问:“从哪里买的呀?”
盖麦尔·泽曼按照福拉娜的嘱咐说了一遍。
奥贝德说:“三百第纳尔,很便宜呀!这把刀值五百第纳尔。”
奥贝德心中燃起无名之火,那火烧及他的手,使他无力再加工首饰。盖麦尔·泽曼和他谈话,而他却沉浸在苦思的海洋之中;盖麦尔·泽曼和他说上四十句话,而他却对不上一句话。
奥贝德的心在经受着痛苦的折磨,周身颤抖,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正如诗人所云:
人与我交谈,
我该如何答言?
他人说话时,
我却已心不在焉。
心思沉浸在,
无底的深海之渊。
目光转向人群,
不辨女与男。
盖麦尔·泽曼发觉宝石匠奥贝德神志恍惚,便问:“师傅,看来你现在很忙啊!”说完,盖麦尔·泽曼起身走去。他快步回到住处,发现福拉娜已等在地道口边。
福拉娜看见盖麦尔·泽曼,问道:“你按照我说的办了吗?”
盖麦尔·泽曼回答:“办了。他说这刀买得便宜,还说这刀值五百第纳尔。不过,看上去他无精打采,所以我离开了那里;之后他的情况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把刀给我吧!你不必担心什么。”
福拉娜接过刀,匆匆回到自己家,将之放在原出,随后坐了下来。
盖麦尔·泽曼离去之后,宝石匠奥贝德似觉心如火烤,疑虑重重,心想:“我马上回去找找那把刀子,以便消除我的疑虑。”
奥贝德站起来,离开店铺,回到家中,气鼓鼓地问妻子:“我那把刀在哪里?”
福拉娜说:“难道你同谁发生了争执,要动刀子啦?”
“你把刀子拿出来,让我看看!”
“你必须向我立誓,不拿刀子去找人动武。”奥贝德按妻子的要求起了誓,妻子方走去打开箱子,取出刀,递给丈夫。
奥贝德边拿起刀子翻过来调过去地看,边说:“这件事可真怪呀!”
片刻后,奥贝德把刀子递给妻子,叮嘱说:“还把它放回原地方吧!”
妻子问:“为什么要让我把刀子拿出来让你看看呢?”
“我看见我那位朋友拿出来的一把刀子和这把一模一样。”
接着,他把情况详细讲给妻子,然后说:“我看见刀子还在箱子里,我就不怀疑什么了。”
妻子说:“也许你猜想我干了什么坏事吧!你把我当成了某情敌的情妇,怀疑我把刀子给了那个人?”
奥贝德说:“是的,我的确有这种猜想。可是,我看见了这刀子,我心中的疑虑就消失了。”
“你这个人哪,没有半点儿良心!”
奥贝德急忙道歉,直至妻子怒颜退去,方才离开家,到店铺去了。
第二天,福拉娜把丈夫亲手做的一块表给了盖麦尔·泽曼;任何人那里也没有这样的表。福拉娜对他说:“你到我丈夫的店铺里去坐坐吧!你对他说今天又看到了昨天那种情景,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块表,想卖给你。你问那个人的表是从哪里来的,那个人说是他的情妇给他的。你就对我丈夫说:‘我花了五十八第纳尔把它买下来,你看看贵还是便宜。’之后,你看他对你说什么。你离开他那里,马上回来把表还给我。”
盖麦尔·泽曼走去,照福拉娜的嘱咐向奥贝德说了一遍。
奥贝德看了看表,说:“这块表值七百第纳尔。”
奥贝德心中疑虑顿生,一时神情呆滞。盖麦尔·泽曼见此情景,离开店铺走去,回到住处,把表交给了福拉娜。
片刻后,奥贝德气鼓鼓地回到家中,问妻子:“我的表在哪里?”
福拉娜说:“就在原处放着呀!”
“快拿来!”
妻子把表拿来,递给奥贝德。奥贝德一见表,说道:“没有办法,无能为力,只有依靠伟大的安拉了。”
妻子说:“喂,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啦?”
“我该说什么?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办了!”说罢,奥贝德吟诵道:
凭至仁至慈的主起誓,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痛苦究竟来自何处,
我一点也不知道。
我的忍耐力已经枯竭,
司耐力之神知晓。
我所忍耐的事情太苦,
忍耐力实在不支;
浩浩人世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