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应城被叶南重的热情吓了一跳，准备的一大段说辞都没有用，莫名就忐忑了起来，抓着方向盘直往后看，“兄弟，你真的不问一下我要带你干啥吗？”

还能干啥，搞赔钱网综选秀呗。

应城比叶南重大几岁，他读书不好，也没什么上进心，一心只想做纨绔，花钱在本市的一所二本大学酒店管理系挂了学籍，平时的生活就是花钱、蹦迪、谈恋爱，根本不懂什么投资，之所以会开一个娱乐公司投这样一个项目，完全是为了自己的表弟陆瑛。

陆瑛是个根正苗红的红三代，又是家里的独子，从本质上来讲，跟叶南重、应城这种富二代是不一样的。陆父陆母一心想让陆瑛读军校，哪知道小孩瞒报志愿上了华电，一心只想做明星。

如果叶南重不换学校的话，陆瑛就是他的直系学长，只可惜上辈子他进了B大，直系学长就变成了陈谦那只老狐狸。

叶南重呲了呲牙，将陈谦甩出脑子，突然又想起来：其实上辈子陆瑛是没能出道的，还是在录制当天临时反悔，应城气得半夜跟他打电话骂了两个小时。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叶南重心思掠了一瞬间，应城从后视镜撇过来一眼，有些紧张的道，“那个企划案在座椅下面的袋子里，你看看。”

叶南重弯腰拿出了座椅下面的名牌袋子，里面用夹子夹着一沓纸，封面几个打印字——网综选秀《超级明星》企划案。

他翻开看了看，跟其有关的记忆也随之复苏。

叶南重上辈子就是因为看了这个企划才选择不投的，无他，就单单“网综”两个字就不行。现在4g技术刚出来还不成熟，互联网暴利时代在年后，视频网站零星几个都在干赔钱买卖，网络营销更是赤贫状态，这个时候不管搭钱进去干什么，都是在打水漂。

可偏偏陆瑛的背景摆在那里，陆家卡死了电视综艺的路，他也只能曲线救国。

叶南重叹了口气，强行按压下自己想合上文件的手，闭了闭眼睛，耐心的继续看了下去，这一看更想丢了，心里忍不住感叹：你不赔钱谁赔钱。

这一份企划案，完完全全就是《超级女声》的翻版，流程都是一模一样的。虽然知道一个节目红了总会有复制的，但现在开先河的节目都快要黄了，你居然还想用这套过时的东西赚钱？

这是得多心大啊。

叶南重皱着眉头，深吸了几口气才没把这垃圾企划案照着应城的脑袋砸过去，忍了又忍，才咬牙般的吐出两个字，“还行。”

应城作为好哥们，余光一瞟，就透过叶南重云淡风轻的表情看到了心内的本质，缩了缩脖子，有些尴尬的挠脸，坦诚道，“你要是觉得不行就别投了，反正我就是给小瑛子撑个场子，让他死心。”

要真是要他死心，至于当年大半夜打着电话骂两个小时？还边哭边骂，喝醉了又发酒疯，嚷嚷着要硬闯陆家，把陆瑛带出来。

应城自己是条没梦想没盼头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但是对于兄弟那真的是上刀山下火海一片赤诚之心，一度让人觉得傻逼兮兮的。

叶南重还记得，他放弃华电的录取通知书准备备战高考学金融的时候，应城跑到他家楼下堵了四天，红着眼睛道，“不管是你大哥还是叶致远，他们都不值得你放弃梦想，小重，利益是一把刀，父子都能反目成仇，到头来，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好，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一块拦路石而已。”

一语成谶。

叶南重叹了口气，忽视了那呼之欲出的梦想，呲呲啦啦的声音响起又立刻平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应城还在叨叨念，苦口婆心的劝。

叶南重听笑了，“你是陆家派来的间谍？”

“草！怎么可能！”应城几乎是立刻就炸了起来，嗓门都大了几个度。

叶南重打断他即将出口的争辩，“行了，这个我投了，你要多少？”

“五……五千万。”应城小声的报出这个数，说完就一阵心虚，毕竟不是物价疯狂飙升的十五年后，五千万投一个节目，那是真的疯狂。

更何况这还不是总数。

应城道，“我手上有三千万，小瑛子一千万，你投的话我再找人凑个一亿。当然一个节目花不了这么多钱，这是成立公司签约艺人和后续成团活动的资源投资，成团时间为三年，我们按投入算股。”

叶南重有些惊讶于应城的考量，除去垃圾的企划案外，这样的安排其实很超前，同样风险很大，在大多选秀后个人出道活动的前景下，成团出道就是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基本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错。”叶南重难得夸奖了一句，依旧没有对这个企划抱有信心，没办法，再超前的经济运转条件，选秀出道后的基础地基也太薄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