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页)
曾阔之所以会追出来,当然是听说贾赦拉来好几大车的东西,心中好奇,贾赦这纨绔到底给自己送了多重的礼。
这种心情也很好理解,户部管全国户籍和钱粮,曾阔当然有无数的机会受贿。他能坐稳户部尚书的位置,虽然谈不上多清廉,三节两寿冰炭敬什么的都也随大流收了,但是也绝不是没有原则的贪婪,不该收的贿赂是坚决不收的。
显然贾赦行贿,就属于不该收那一类。当然,曾阔虽然知道贾赦送的礼不能收,但是曾阔也架不住好奇,自己到底和多少银子失之交臂。于是,就拆了贾赦递的帖子,曾阔误以为的“礼单”。
这一看,曾阔哪里还坐得住,这不,怕得罪了贾赦,亲自追出来赔礼了。
虽然在衙门外吹了小半个时辰的凉风,贾赦这欠银倒也还得还算顺利。
六十万的现银很快就勾了账,那价值二十万两的家具、摆件,曾阔看着这些有些犯难。
若说这些家私折成银子吧,肯定换不了二十万两;若说不给折吧,欠着朝廷银两的文武官员,勋贵之家多着呢,人家贾赦是第一个主动还银的,不能这样打击人家积极性不是?
曾阔先是向贾赦赔礼道歉,然后又说了两车的好话,将家具、摆件也都暂且先入了库,又连夜写了折子,等着次日上朝,将此事禀奏给景怀帝。
贾赦向曾阔道了谢,从户部出来。他知道作为第一个还银的人,景怀帝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多半会准了那些家具、摆件原价抵债。不但会准原价抵债,应该还会有所表示。
当然,景怀帝也有可能就是不正常的。不然,后来原著里怎么会多出一个太上皇呢?有几个皇帝做得好好的会退位的?
管他正不正常吧,反正贾赦最后一笔从贾母、二房和史家、王家敲来的一百万财物中,现金、现银总共就六十万两;其他的都是田庄、铺头这些东西。
把家具都送到户部,那是诚意满满了;在世人看来,那是砸锅卖铁还欠银了。他相信凭着贾代善临终遗本还能给贾政求来官职的政治地位,景怀帝不但不会介意他拿家具抵债,大概会因为这件事揭过原身元配的出身。
还了银子,‘一贫如洗’的贾赦一身轻松的回了贾府。当然,陪同贾赦去户部的新任荣国府账房大总管林之孝觉得很是肉疼。
荣国府遭了贼,大部分家财被盗,好不容易靠着敲姻亲竹杠凑足一百万家资,这一眨眼,还了祖上欠银,就只剩下一座府邸和庄子、铺子了。他一个库房大总管,屁股都没坐热乎,就到了下个月的月银都发不出的境地。都是库房总管,他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不说荣国府内如何,还了欠银之后,贾赦就在等朝廷的消息。而朝廷上,也因贾赦的举动闹了不小的动静。
本朝五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巧的是,贾赦还了欠银的次日,就是大朝会。
户部尚书虽然位高权重,实际上挺不好做的。当年太|祖刚得国的时候,继承了前朝的所有财产,还积累了无数战利品,那时候国库叫一个充盈啊。于是太|祖大笔一挥,大部分上奏要借银子的臣子都得偿所愿;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就没一个还的。
新建朝廷百废待兴,处处要用银子,渐渐的,国库就有些收支失衡了。就这样过了几十年,等曾阔坐上户部尚书位的时候,往往一年的税负还没收上来呢,各部院要花钱的项目都在景怀帝面前奏了多少回了,都巴巴的等着户拨银子。曾阔虽然位高权重,但是有时候曾阔觉得自己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个巧妇。
这个时候,贾赦主动还欠银,不但解了曾阔的燃眉之急,还是政绩一件啊。曾阔自然会第一时间将此事上奏。
于是,朝会开始,兵部尚书走出班列,奏请景怀帝下旨,让户部拨今年的军饷并打造新的兵器、辎重;工部尚书走出班列奏请景怀帝下旨,让户部拨款趁今冬枯水之际,修缮黄河河防;连礼部都出来插了一杠子,礼部尚书走出班列说宫殿多年不曾修缮了,奏请工部组织修缮。至于修缮宫殿的银子哪里来?工部尚书自己上奏请户部拨呗。
等各部院奏完,全都盯着曾阔的时候。
曾阔举着笏板走出班列,将昨日一等将军贾赦还银的事上奏了。
这下方才一个个举着笏板义正辞严要银子的各部尚书恨不得打死贾赦,不,打死贾赦不够,干脆将曾阔一起打死。敢情曾阔自己是寒门入仕,祖上没欠国库银子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坑大家的,连一个准备时间都不给?
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自家就欠着国库银子;工部尚书算是清流,自家没欠,但是工部尚书的儿子娶了镇国公府牛家的小姐,亲家家里欠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