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宴(第3/5页)

祁玉华在京城虽然也号称是花丛老手,这时也看得面红耳赤,低着头只念叨: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跟这些没脸没皮的下流粗人比起来,往常只泡泡青楼调戏调戏良家夫男的自己简直是圣人模范了。

太平咬牙强忍着才没有拍桌子狂笑,没想到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跑女尊世界来才有幸看到男子穿低腰七分裤跳艳舞。感叹呀,二十年没看到男人跳这么正常的舞了,还有点健美的味道,但这身花花绿绿的装束也太搞笑了,不过也还好,比起当年在宫宴上看到男子甩袖子拿团扇扭水蛇腰跳宫廷舞时喷水,她现在能板着脸忍着不笑,已经是长进多了。这些男子,明明跳的粗犷的舞,可又不知道哪里别扭,总带出几分柔媚来,边展现肌肉边内秀柔媚,看在别人眼里是另类的刺激,在她看来却分明是邯郸学步,比当年在泰国看到的人妖皇后的艳舞可别扭多了,低头抿了一口酒藏住忍笑忍得有些扭曲的表情。

澹台烾凤却以为她在强忍着不失态呢,得意的笑起来。跳到最后,舞者围成一圈,猛然下腰,头上彩绸松开,一头长长的小辫子垂在地上,众人轰然叫好,太平却没想到还有这一招,险些破功,赶紧低下头,掐着拇指都快把手掐肿了。澹台烾凤笑吟吟的问道:“燕王殿下看孤这队舞伎如何?”太平用牙齿狠咬了一下舌尖,忍着喷笑含糊道:“甚好甚好。”澹台烾凤的眼神闪了闪:“且看下队。”

太女殿下挥手示随意,这群舞伎立刻被贵族们迫不及待的一个个拉到身边去搂在怀里灌酒轻薄,一时间酒暖色香,除了太平明缘和澹台烾凤这边还正经,就连祁玉华身边都坐了一个,光滑的身体腻在身上举着酒杯频频劝,闹得她推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纨绔子弟的浪荡劲是一点也拿不出来了。

几乎以为是到了众香国,脂粉阵了,说不尽的色欲无边。随着召唤,又进来一群蒙着面纱的舞伎,中间抬着一个大鼓,大鼓抬到殿中放下,这群舞伎解了斗篷摘了面纱舞动起来,有美在怀的众人都不禁再次看直了眼,原来这竟是一群女子。这群女子穿得倒是完整,只是舞衣的胸口开得极低,腰带也系得松垮,又是广袖,举手投足便露出雪白的手臂跟大腿来,也是赤足,手腕脚腕上都戴着金铃,步步走,声声响,随着音乐缓缓折腕抬腿扭腰侧脸,丰胸细腰肥臀,媚眼迷离,又个个都容貌绝美,竟比男子还要媚态万千,众人看得连怀中的美人都忘了,眼睛恨不得粘到她们身上去。

本来贵族间玩点花娘也就是个情趣,算不得什么,却少有这么多这么高级的货色聚在一起,这股柔媚实在诱人,由不得众人不流口水。澹台烾凤对太平道:“燕王殿下,你看这舞如何。”太平换了个姿势,漫不经心的道:“尚可。”心里却发嚎,天下还有比她更洁身自好的女人吗?来这二十年,连青楼花舫都一次没去过,不就身边常年跟着一俊美和尚么?不就从京城拐带了一个美貌大家么?不就跟皇帝闹了点断袖绯闻么?怎么就总风流风流的传呢?诬蔑,纯属诬蔑!还男女不忌呢,别说她对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就是有,也瞧不上这群半路出家的,前世这类型的舞蹈什么国际大师级的没看过?女人这点子媚态算什么?她要乐意,能跳得全世界把下巴都掉下来。

算“笑”果,跟前面那队更是没法比,想到那群穿着性感七分裤努力“反串”跳阳刚型艳舞的男人,太平忍不住眼睛又迷了起来,别看她出身显贵,还真没抽出空来堕落,就算微服出巡的时候也忙得没空艳遇,哪有今天这好玩~~见太平不以为然的样子,澹台烾凤阴沉的笑了笑,隐隐露出一点兴奋,好像什么东西期盼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表情有点诡异。素手招云,酥胸半掩,杨柳细腰,白玉轻足,金铃切切,就是女子也有如此风情,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尽的旖旎,且不管意味是否下流,艺术水准确实挺高,舞到情境的时候,就连祁玉华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赞赏。

中原繁华,声色犬马,贵族纨绔们什么不玩?就是这弄女之道也不希奇,百花舫的头牌柳莺娘子一甩水袖乱浮云,比男子还魅丽三分,万金身价,千金一舞,仅比梅翧大家的歌稍逊一筹,当年她也是曾几次观赏过的,不过水准如此之高又带有强烈异族风情的女子艳舞确也是头次看到。舞到一半的时候,音乐的调子突然变了,其余配乐都停了,就一管羌笛声幽幽响起,众舞女都跪倒匍匐在地上,随着急促的羌笛声,中间那面大鼓缓缓被一只雪白的手从里面推起,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么隆重出场的,会是什么样的绝世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