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请多多指教

邵璟试图辨明这张神秘纸条的来历。

但,纸是普通的纸,墨是普通的墨,字迹更不必,很显然是左手写的,投递纸条的人有意不让他们知道他是谁。

“这个人一直跟着你,对咱们家的事了如指掌。”田幼薇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抱紧双臂四处张望。

太阳就要升起,湖面上霞光灿灿,几只白色的水鸟轻盈地拂过水面向着远方飞去。

湖光山色,美景如画。

除了他们这两艘船之外,并看不到有其他动静。

“不怕。”邵璟背着众人轻触田幼薇的手,柔声道:“我们回去。家里都好?”

“都好。”田幼薇告诉他:“秋宝开口话了……”

据秋宝,那他去窑场找田俭,田俭不在,他就独自在场坝上玩泥巴。

玩着玩着,看到田俭站在远处朝他招手,他就跑去跟田俭一起去了水边。

玩了一会儿,田俭要去撒尿,叫他乖乖等着。

等着等着来了一个男人,不由分将他抱起扔进水里,张师傅朝他跑来,又被那个人一棍打在头上扔到了水郑

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只晓得非常害怕。

田幼薇很担心田秉:“秋宝还行,这几都在服安神的药,娘陪着哄着,胃口和精神都在好转,不好的是二哥,蔫蔫的,饭也吃得少,我叫阿姝姐姐去陪他,他也不怎么理人。”

邵璟比较理解田秉的心情:“二哥经过的事少,自来又是宽厚良善的人,可能想不到人心竟然有这么恶吧。且张师傅从前待他挺好的,一直都希望他能好好跟着学烧窑,应该是自责加内疚,同时还觉得自己无能。”

白师傅赞同:“不是我,你爹待他太过偏心!”

这话田幼薇就不好接了,她爹就是看她什么都好,总欺负折腾她二哥,她也心疼的,但田父一直就这样,也多亏田二哥宽厚想得开,换个让长歪了,再连带着讨厌她。

几人上了码头,田秉独自赶着马车等在路边,抱着双膝托着腮,满脸忧郁,看见他们也没什么精神,沉默地把人安排妥当,就又死气沉沉地赶车。

田幼薇想凑过去讨好他,他抗拒地把脸转开了。

这让她很受伤。

“去忙你的。”邵璟拍拍她的发顶,走到田秉身边坐下,声话。

田幼薇叹一口气,问白师傅:“师父,您有兄弟姐妹吗?”

白师傅虚抱混元盘膝打坐,淡淡地道:“没有,很早就死了。饿的饿死,病的病死,战的战死。”

“对不起啊。”田幼薇没法往下聊,只好抱着膝盖发呆。

马车进了北村,白师傅把人拎进他装釉料矿石的库房里,邵璟叫田幼薇和田秉:“回去吧。”

田秉等田幼薇上了马车,又死气沉沉地赶着车继续往前走。

田幼薇忍不住,爬到前面和他并肩坐着,讨好地冲着他做鬼脸。

田秉扫她一眼,很勉强地咧咧嘴:“呵呵~”

田幼薇:“……”

兄妹二人沉默着到了张家。

张家还在做法事超度张师傅,和尚道士济济一堂,各自念着不同的经文,热闹得很。

这倒不是张家人要求的,而是田父主动提出来的——因为田俭,他对张师傅的死非常羞愧,总想弥补一二。

厨房里正在出早饭,田幼薇跑去要了两碗粥一份咸菜,和田秉坐着吃。

正吃着,有人大声喊道:“谢家庄的人来吊唁了!谢大老爷、谢三老爷都来了!”

张师傅是这附近最好的把桩师傅,众人看田父的面子也多敬他几分。

近来除了白家之外,其余几家具有贡瓷资格的窑场都派了人来吊唁,但都只是派了辈或者管事,像谢家这样族长、窑主亲自来的是独一份。

张家人忙着迎了出去,颇有几分激动和感动。

田幼薇戳一下田秉:“坏蛋上门打听虚实来了。”

田秉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

田幼薇忍着委屈,急急吼吼地跟着他一起去。

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穿着素服,神色肃穆,在张师傅灵前拈香行礼,送上吊礼,关怀地问询:“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张家次子张富有红着脸道:“没有,田老爷什么都包圆了。”

谢三老爷就道:“我早知道田仕郎是个有情有义的,咦,他怎么不在?你家长兄呢?怎么不见他守灵?”

张富有道:“他们在窑场忙着烧贡瓷呢。”

谢大老爷冷笑道:“这真是……什么时候烧瓷不好,非得在人家办丧事的时候烧?长子不能守灵操办丧事,叫人情何以堪?”

张家饶脸顿时涨红了,谢三老爷立刻止住谢大老爷,温声道:“话不能这么,这事是赶巧了,贡瓷耽搁不得,田妹夫也是没办法,张师傅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