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6/7页)
江让笑着叹了声气,有大团白气在空气中散开,“其实过了这么久,我有句话还是想问。”
闻言,阮眠放在口袋里的手一紧,没有吭声也没有阻拦,有些事情该有个结局了。
“高中那会儿,你是不是故意在疏远我?”
“是。”
“因为陈屹?”
“嗯。”
江让笑了声,眼尾泛着红,“你还记得吗?高二那个寒假我说要给你补习英语。”
阮眠抬头看着他。
“其实我给你讲课的笔记是我之前从陈屹那补课整理出来的,那些考点技巧全都是陈屹以前教给我的,所以从一开始,就都是陈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笑得让人难过,“可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阮眠抿了抿唇,抬头看着湖对面的高塔,“江让,我在去八中之前,就已经先认识了陈屹。”
一招将军。
江让笑叹:“难怪。”
“但是感情真的分先来后到吗?”阮眠这次终于不再回避江让了:“就算没有提前遇见,在八中,在平江西巷,我和陈屹迟早是要见面的。遇见什么人,又会喜欢上什么人,说起来更像是每个人的命数,运气好些的得偿所愿,运气不好就是所谓的劫。”
“江让,人都要是往前看的。”阮眠说:“我已经在学着放下了,我希望你也可以。”
……
次日,各大校区代表团陆陆续续开始返校回程,阮眠没有去送机,那天她忙着搬宿舍到新校区,等收到消息时,他们已经登机了。
后来大概过了半年左右,阮眠听孟星阑说江让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她不知道那天晚上的话到底有没有用,只是希望他真的在往前看。
而那时候,她整日奔波在教室和实验室之间,每天都有写不完课题和交不完数据报告,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跟何泽川都有好几个星期没联系。
一五到一七年那几年,阮眠忙完见习忙实习,在医院实习转科在那段时间,她更是日夜颠倒的忙,见过人生百态,旁观过医患矛盾,整个人心态都被抽打了一遍。
一八年夏天,阮明科卖掉了南湖家园的房子,在市二环购买了一套更大面积的平层精装修住房,打算把周秀君接过来养老。
阮眠在暑假回了趟平城,家里的大件行李都已经打包搬去新家过了,只剩下阮明科留在书房的重要资料和阮眠卧室的东西。
到家之后,阮明科正在书房收拾,这几年她和父亲各自忙于自己的学业事业,鲜少见面。
“爸。”阮眠站在书房门口,像小时候很多次放学回家,连书包都不来及放,就往书房直钻。
听见女儿的声音,阮明科从书架前转过头来。
他今年已经五十多了,鬓角和发顶全都掺了白,大概是经常呆在西北那边,人看着沧桑了不少,连眼镜都戴上了。
“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阮明科合上书,跨过一地的废纸,朝门边走过去,“吃饭了吗?”
阮眠抬手拍掉他肩上的灰尘,“还没呢。”
“那走,爸带你去下馆子。”阮明科进卫生间洗手,出来往房间钻,“我换个衣服,马上就好。”
阮眠笑:“爸,哪有这么着急,我这趟回来能呆半个月。”
他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那可好。”
阮眠“嗯”了声,在屋里转了一圈,这地方承载了她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所有的回忆,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了,莫名有些伤感。
阮明科换完衣服从卧室出来,看她这样,问了句:“舍不得啊?”
“有一点。”
“爸也舍不得,但这地方太小了,你奶奶住过来,再请个阿姨,就住不下了。”阮明科笑叹,“还是有钱好啊。”
阮眠笑出声来,“好了走吧,去吃饭,我都饿了。”
“行嘞。”
阮眠过了今年生日就二十六岁了,阮明科没催过她的终身大事,但方如清却急得不行,见到阮明科一次就提一次,让他也多跟阮眠提提这事。
次数多了,阮明科也就把这事记在了心里,吃饭时旁敲侧击问了句:“找没找对象啊?”
“爸,你怎么现在跟我妈一样。”阮眠夹了一小筷青菜,“我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那总得有个苗头吧。”阮明科说:“我有个同事他——”
“爸,你再说我明天就回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阮明科看着她吃了会东西,突然问:“你是不是还记着以前那男生呢?”
阮眠夹菜的动作顿了下,随即否认道:“没有。”
这话没撒谎。
她和陈屹已经太久没见,久到她甚至快要想不起来他的模样,年少时那段刻骨铭心的暗恋也在时间的长河中被蒙上了一层轻纱。
读书这几年,阮眠也有尝试着去接触新的人,大前年,她跟何泽川的师兄谈了三个月,对方因为她太忙,在Q大又谈了一个新的,结果被何泽川撞见,给打了个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