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发带(开头加了一段话)(第2/6页)

李仲虔拧眉:“怎么了?”

“驿馆走水了!咱们住的地方被烧了,箱笼没来得及抬出来,烧了一大半,马烧死了好几匹!”

瑶英心口一紧:“没伤着人吧?”

“有三个人烧伤了,还有两个被烧着的木梁砸着了,不过伤势都不重。”

李仲虔站起身:“怎么会走水?”

亲兵义愤填膺地道:“有人故意放火!我们在马厩后面发现堆起来的柴草,所有出口都被堵住了,谢勇他们费了半天劲才撞开门!”

李仲虔捏紧拳头,冷笑。

瑶英按住他的胳膊:“阿兄,盟书签订了,这应该是故意报复的人放的火。”

大白天放火,显然就是为了出气和警告,可见对方的嚣张,也可见对方的恨意。

“我去处理这事。”李仲虔抬脚就走。

瑶英对着他的方向叮嘱:“阿兄,大局为重,别伤着和气。”

“我明白。”

李仲虔走远了。

瑶英忧心忡忡,派人跟了过去。

下午,亲兵回来复命:“抓着了两个放火的人,他们招认说看到王庭和汉人结盟,心中愤懑,所以放火烧我们的使团,人已经关进大狱了。”

瑶英颔首,道:“告诉阿郎,少安毋躁。”

傍晚,到了昙摩罗伽敷药的时候,往常他应该早就回庭院了,这晚却迟迟未归,瑶英担心是不是驿馆被烧的事情闹大了,打发缘觉去打听消息。

驿馆被人放火,她可以猜到城中现在是什么情形。

缘觉一去不回,派一个亲兵回来报信:“王有要事在身,和驿馆的事无关。”

“什么事?”

亲兵支支吾吾地说:“是政务上的事。”

瑶英听他的口气,没有追问,看来是不能外传的王庭内部事务。

她让亲兵给自己读信,边听边等昙摩罗伽回来。

一直等到半夜,院外传来车马声响,昙摩罗伽回来了,进屋时脚步声和平时一样,很轻,很稳,袈裟拂过地毯,像绵绵细雨。

瑶英听着他的脚步声,问:“出什么事了?”

“几桩小事,几个年轻官员间的小纷争。”

昙摩罗伽淡淡地说,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瑶英问起驿馆的事情。

他道:“已经稳妥处理了。”

“你今晚还没敷药……”瑶英想起来,“我叫人去请蒙达提婆法师。”

昙摩罗伽望着她,轻轻嗯一声。

不一会儿,蒙达提婆带着天竺医官过来了。瑶英坐在榻边,听他脱下袈裟,蒙达提婆不知道给他涂了什么药,他身上剧烈颤抖,一阵窸窸窣窣响后,他忽地紧紧抓住她的手,手心冰凉,汗水湿黏。

瑶英忙握住他的手。

蒙达提婆几人退了出去。

屋中静悄悄的,昙摩罗伽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攥着瑶英。

“法师?”

昙摩罗伽轻轻应了一声。

瑶英看不清他怎么样了,心中酸痛。

“公主,我好多了。”他轻声道,松开她,抬手,手背轻轻蹭过她的面颊,冰冷的佛珠跟着擦了过去。

瑶英拉住他的手不放。

昙摩罗伽沉默着,忽地坐起身,展臂揽住她的腰,把她带上了榻。

瑶英扑进他怀里,双手抵着他赤着的胸膛,怕压着他,挣扎着要起来,他搂着她的肩,让她侧过身倚着自己。她从他身上翻下来,确定没有压着他的腿,这才不动了,抬头,伸手摸索着去摸他的脸。

“别动。”

昙摩罗伽握住她的手,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嗓音低沉。

瑶英不动了,就这么依偎着他,陪他忍受痛苦。

夜已深了,烛台前冒起一缕缕青烟,屋中陷入一片黑暗,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昙摩罗伽垂眸看她,久久没有合眼。

毡帘外脚步轻响。

毕娑捧着一支烛台进屋,看清榻上情景,瞪大了眼睛。

昙摩罗伽抬眸,和他对视,神情坦然,眸光带着威压。

毕娑连忙转过身去。

昙摩罗伽轻轻松开瑶英,给她盖好被子,下榻,扯起袈裟披在身上,走出内室。

毕娑跟上他,小声说:“半个时辰前,轻骑在城外大道上发现一整支商队被害……没有活口……”

“这是第几支商队?”

“是第三支了,每支被害的商队都是人畜不留,伤口是一样的,应该是同一种兵器,还有可能是一把兵器。”

毕娑语气沉重:“王,现在已经有传言……说凶手是摄政王苏丹古。”

气氛陡然变得凝重。

昙摩罗伽回头,毡帘轻晃,瑶英睡在他榻上,蜷缩成一团,侧脸线条柔和,仿佛有淡淡的晕光。

“请卫国公过来。”

他看着瑶英,道。

毕娑面露诧异之色,拿了铜符出去。

昙摩罗伽走到榻边,俯身,伸手拨开瑶英的长发,指腹轻轻按揉穴道,她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喃,睡得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