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第2/4页）

尔文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吾王，我们给您增添了困扰吗？”

“就这件事刚刚我已经说过了，”他们已经走到了塔底，希尔推开门，秋日灿烂的阳光照在了他们身上，他侧头看向尔文，“这样的行为，我并不讨厌。”

“那吾王……”

“你还记得去年的时候我们去的黑焰之地吗？”希尔问道。

“记得。”尔文回答。

黑焰之地原本不叫那个名字的，这里还是个很富饶的地方，也是黑暗精灵的居住地之一。再后来这里爆发了一场战斗，村落被毁掉了，黑暗精灵们就搬走了。

希尔当时到处溜达时发现了这里，他首先看到的是燃烧着火焰的村庄。尔文告诉他这里的土地曾经相当肥沃。

不过现在却已成了一片焦土。

而且，这里的火焰已经燃烧了几十年了。因为那些建筑被黑暗精灵的魔法滋养过，所以很难被烧没，但因为这些黑色的火焰本身也不是寻常的火焰，所以这就，烧了几十年。

就没人管吗？希尔当时这样问，但随即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当然没人管，因为魔王和魔族上层不重视这些。

此后希尔在村庄里走了走，他看到一个葡萄藤庄园，周围高大的树木连树皮都被熏成了黑色。天空是梦幻的蓝绿色，薄纱似的云，后面星辰依稀闪烁。星空之下是荒芜的土地。鲜明对比。

再之后，希尔当然是火焰给熄灭了。

如今突然提起了这件事，尔文问道：“吾王，您想说什么？”

“被破坏的土地，从理性上来说有着实质性的损失，因为这里本可以播种本可以用来干更多事情的。”希尔说，“从感性上来说是种遗憾，看着曾经富饶美丽的地方如今变成了这样。从前的魔族既做不到前一点，也无法拥有后一点。”

尔文仿佛明白了希尔在说什么，“吾王，您是说……”

“也许是错觉吧，毕竟我只是魔王，也并非神灵。”希尔抬头看着碧蓝的澄澈天空，说，“但我好像觉得，你们逐渐拥有了真正的感情。”

希尔此时是感慨的，尔文当然不会像希尔这样感慨，他提了个很耿直的问题：“那么吾王，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句话，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正确的选择，我们只不过要通过努力奋斗，使当初的选择变得正确。”希尔说。

尔文思考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曾经尔文在干过比较蠢的事情后希尔随口抱怨了句：“你的脑子里都是水吗？”

尔文天真烂漫地回答：“不是呀吾王，水在我身体里是会瞬间被蒸发的，如果是‘脑子’这种器官的话，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岩浆，不信您看。”说完后他自己揭开脑壳给希尔看了。

看得希尔脑壳痛。

……无论来这里多久依旧时常被异族的一些行为给震到。

如今尔文乖巧地问道：“吾王，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啊，我的意思是，”希尔侧头看向尔文，“我知道你们变化大部分是因为我，无论你们今后是真正拥有了‘爱’还只是拟态为‘爱’的欲望，这都没有关系，我都接受。人寿命短暂，人死魂灭，时代变迁，这一切都过得非常快，好像身边只有你们是永恒的。所以，你们想变成什么样子尽管去变就行，我在认真控制着，消除你们所做之事的负面影响，将其引到正面，我来为你们撑起一片新的天空。”

尔文怔怔地听着，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吾王，您这……也是属于人类的情感吗？”

“是，”希尔说，风吹过，他身后的血色大氅舒张开，他的表情依旧淡淡，却多了莫名的感觉，“但更多的……这是魔王的气魄。”

尔文的心里升腾上各种感觉……那是什么感觉？不仅仅是过去那单纯的尊敬与忠诚，还有更多……这就是人类的情感吗？那满溢在胸腔里的是什么？最后他只能单膝跪地，说：“我愿意为您而死，吾王。”

希尔第一次融入这个世界是在一年多前的签订不平等条约上，那种悲愤和耻辱让他直接进入了魔王的角色。在此后的一年中，他在这方面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其实一开始他和这些属下们聊天，逗趣，但他并没有多么真切地把他们放在心中。

这从希尔用大量传销语录对他们就能看出来（……），不过那个的确很有效果就是了。

但是在此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朝夕相处，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自然而然的希尔就开始发自内心的在意他们了。不过希尔也不至于因此懊悔于昔日的对待，他主张自然而然，自己喜欢了就去接近，不满足就去索取，想要就去伸手……最后好像有点像伸手党咳。他对门罗就是这样，对其他人其实也差不多。他也不喜欢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