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5页)

“……去年已经离开地球,至今仍然不知所踪。NASA日前发布一张照片,疑似是一年前,在距离地球一光年处,正在进行空间跃迁的超人……”

萨沙不跟任何人说话,只在病房看新闻,两个男人在病房外的走廊里低声谈论着。

科尔森:“别担心过度,约翰逊。当年局里把美国队长带回来,他足足有5个月都在回顾新闻,从1945年一直看到2011年。这个过程,其实就是在适应这个世界。萨沙不再看着窗外发呆,而是选择补回时间断层里的信息,这其实是个很好的迹象。”

作为阿特维尔家的朋友,同时也是半个局外人,他知道阿特维尔夫妇这几天都陷在巨大的兴奋和焦虑中,估计都快精神分裂了。

约翰逊把脸埋在手心里:“但萨沙……我的小儿子,他才18岁!根本不是什么打过二战的大兵!在上那趟该死的地铁前,他才刚出席过自己的高中毕业典礼,他还兴高采烈跟我们拥抱来着……如果我那天不去执勤,哪怕带着萨沙去哪里玩都好,或者我干脆能跟他一起在那趟地铁上……为什么他需要承受这个?为什么不是我?”

科尔森握了握他的肩膀。

他到底还不是父亲,此时也只能低声说:“人回来了就好。”

病房门轻轻打开,男人们回过头,穿着雪白病号服的金发少年,抱着平板默默走出来。

约翰逊慌忙擦了把脸:“萨沙,需要什么吗?是不是肚子饿了?还是平板没电了?我去给你找充电器。”

萨沙:“我想……去厕所……”

约翰逊第一反应就是跟着去,被科尔森拦了一下,才发现厕所就在几步开外的走廊拐角。

老警察搓着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失而复得的儿子面前,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萨沙又指了指病房里,趴在枕边打盹的希尔达,“她……睡着了,可能你们……要小声一点。”

约翰逊忙说:“好的,好的……”

少年慢吞吞地往厕所走。

不知为什么,他的左腿看起来有点跛,好像不大习惯将受力点放在这条腿上。

但医院的检查报告已经给出,他的身体非常健康,甚至比他在纽约大战消失前,时不时来个感冒小发烧的状况还要好。腿部也根本没有任何受伤迹象。

萨沙停了停,又回头来。

“爸爸。”他轻声说,讲话还是带着重度抑郁特有的迟滞感,“你别……担心。只是……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

住院第二个星期,萨沙的大脑正式开始运作了。

他大致梳理了一下,从神盾局视角看,整件事情经过是怎样的。

2012年5月5日,纽约大战。

他乘坐的地铁,被一队齐塔瑞人撞碎,造成了大量伤亡。而当时作为曼哈顿高级警督的约翰逊,找遍了整座车厢,都没有找到儿子的尸体。

齐塔瑞大军有生物机械体型、卓越的力量和盔甲,以及远超地球的科技。在神盾局后续的追踪调查中,发现他们有能直接把人分解成分子的武器技术,并且怀疑萨沙是否因此才无法找到尸体。

多次搜索无果,纽约警方也只能把萨沙·阿特维尔定性为死亡人口。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约翰逊绝对不能接受,曾经那个骑在他肩上翘脚丫的金毛崽崽,最终落得了这么残忍的死法。

整整8年,他没有放弃寻找。

他宁肯相信萨沙是进入了另一个维度、另一个空间,也不愿意相信他的孩子死了。

直至2020年,很普通的一天。

时代广场地铁站里,超过近千人亲眼目睹,星光汇聚成少年人形。

神盾局花了点功夫,才把舆论压下去,并把萨沙接回了神盾局医院。

这是从科尔森、以及不知情者的视角看待的“烁灭”事件。

而从萨沙的视角,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从萨沙的尸体在这个世界消失那一刻起,就代表着,他已经跟主系统签订了契约。

从此躯壳消散,灵魂被抽离,开始被送到一个又一个末日世界做任务。

而一旦独立于原世界线之外,他身上流逝的时间,就再也不会跟原生世界同步。

自离开这个世界以后,萨沙用不同的躯壳,在不同的任务世界度过了整整几十年。他绑定了一个名为[抽卡系统29-1]的辅助系统,走过数十个任务世界、在克苏鲁世界失忆,最终抵达[反乌托邦],在重度抑郁和幻觉中自杀离开。

——然而,关于[反乌托邦]。

他侧过头,发光的无足鸟还粘在他肩上,小小的一只,甩都甩不掉似的。

圆滚滚的胸脯起起伏伏,在眯着眼打盹。

他肩上的倦鸟,是一个像发动痕迹一样的透明虚影,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与此同时,他也能看见病房窗外的地平线上,虚影一样的巨大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