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2页)
没睡好?
徐伊甸有没有睡好没人比蔺珣更清楚。
蔺珣晚上不用睡觉,床上的另一位前半夜属蚯蚓,从规规矩矩地躺在床的半边一直顾涌到蔺珣旁边,紧紧贴着还不算完,还得把蔺珣的胳膊摆好,再把自己嵌进他的臂弯里;后半夜属章鱼,死死扒在蔺珣身上,跟带着吸盘似的。
蔺珣一动他他就吭唧,不动他他就老老实实地扒着。有时候窝着脖子了还会轻轻打出细小的鼾声,跟小猫一样呼噜呼噜响。
被徐伊甸攀着的时候,蔺珣的头疼也会轻很多。
他摸过徐伊甸脖子上的银珠,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直觉还是让他不肯将那项链轻易取下。
昨天晚上他有几个电话会议,挺晚才回房间,当时徐伊甸的确是在床边委屈地蜷成了一个小团。
蔺珣这一侧稍稍一沉,徐伊甸就像是片刻接收到了巨大的万有引力,翻了两个身就开始闭着眼睛摸索,还在梦中呓语:“抱……冷……”
蔺珣身上比他凉多了,但是毫不妨碍徐伊甸手脚并用地贴上来。
可能是被他抱多了,蔺珣习惯性地就护住了他的背,一边拍揉着一边替他拉好了被子。
连十秒钟都没有,徐伊甸就枕着他的肩膀睡沉了。
蔺珣早上起来的时候,徐伊甸一点没被惊动,陷在蔺珣躺过的被窝里睡得极为恬淡。
蔺珣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种被压麻的感觉记忆犹新。
徐伊甸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没睡好?
蔺珣没再跟陈伯多说,径直走向卧室。
“先生,”陈伯在后面追着,“先生,小先生说想多睡会儿。”
蔺珣扭开卧室门,遮光的窗帘拉得很严,床上隐约有个圆滚滚的凸起。
“真的,别开灯,”陈伯压低了声音,“小先生应该已经睡着了。”
蔺珣看着床上的人形,重新把门掩上了一些,轻声问陈伯,“他中午吃饭怎么样?”
陈伯回忆了一下,“没吃太多,问了两句您为什么没回来吃午饭。下午一直在书房好好学习,好像是学校要交论文吧,只下来吃过一次点心,学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了。”
蔺珣微微扬起眉,“就吃了一次点心?”
徐伊甸贪甜,家里常备着的小果冻小蛋糕,除了常规的下午茶,常常无故失踪一些点心。
“是,可能是真没休息好,”陈伯仿佛怕蔺珣担心,又解释,“他说了不用请医生来,睡一觉就能好。”
蔺珣在门口稍微站了一下,又轻轻拧开门。
“先生。”陈伯又想拦,却在蔺珣的目光中收了声。
蔺珣轻轻走到床边,刚要弯腰查看床上的“人”,眼睛慢慢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他刷地把被子一拉,底下就露出几个堆叠的小抱枕来,有一个圆鼓鼓当做脑袋的,打了几个转掉在了地上。
“人呢?”蔺珣平静地转过身,眼中浮出淡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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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球馆里,圆溜溜的石球散落在绿色的球桌上,包厢里时不时传出清脆的碰撞声。
“啊?他为啥不让你出家门?”曹旭阳嚼着口香糖瞄了瞄母球,还沉浸在把徐伊甸偷渡出来的喜悦之中。
“我不知道啊,”徐伊甸撑着球杆,耸耸肩,“就之前我去了一趟养猪场,他就不让我自己出门了,我在家要闷死了。”
陈曲正抱着一包爆米花在吃,嘟嘟囔囔地说:“因为船长害怕。”
徐伊甸习惯了陈曲说这些话,曹旭阳却很稀罕,“蔺珣怕?他字典里有‘害怕’这两个字儿吗?他就是恐惧本身好吗?”
“没事儿,反正今天他这周每天都忙到很晚,今天应该也不会回来的太早,我跟陈伯说好了,他回来之前我肯定回家了。”徐伊甸弯下腰,信心满满地打出一杆。
母球入袋。
“不是……伊甸儿你是真的一点儿不会打是吗?”曹旭阳挠挠头,“你这真的……连新手的运气都没有。”
“不是,我会打。”徐伊甸很懂,“不就是动量守恒和入射角等于反射角吗?我只是力气把握不好。”
在原来的世界里,他看书里说蔺珣特别擅长打台球,脑袋一热还去台球馆打过一段时间的零工。但他万万没想到原主是真的软塌塌,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球杆恨不得走个蛇形,各种球与愿违。
徐伊甸又打出一记臭球,在曹旭阳呆滞的目光里直起腰,洋洋得意地说:“要不是蔺珣不在场,我稍加练习就能让他领教一下。”
“是吗?”蔺珣的声音就在他耳后响起,“那我现在就来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