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元乔言及不信母上,难不成元乔也怕太后沾染朝政?
她始终不明白先帝为何留下废帝遗诏。多年前言及她是妖孽,后先帝无其他子嗣,才便宜了她。
先帝恐她天生蓝眸,对大宋国运不利?
细思极恐的猜想涌入脑海里,她害怕地咽了咽唾沫,不过就一双眼睛罢了,怎地就成了罪过。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努力镇定下来,起身去廊下透透气。
皇帝脸色不大好,伺候的宫人不敢懈怠,落霞一路跟着她,见她驻足廊下,良久不语,有些担忧道:“陛下不开心?”
元莞沉闷不作声,眼里的光色渐渐暗淡下去,被阳光照射过,有些酸疼。她望着庭院里的景色,目光落在那日送给元乔的对花上,想起送花的事来,踌躇道:“落霞,你说太后与大长公主谁可信?”
皇帝有所问,必然是心里起了疑惑,若问旁人,旁人肯定回答是太后。
母女血亲,比起姑母自然要可信得多。
落霞不同,她自小就跟着皇帝,知晓太后的性情,另外太后将皇帝当作敛权的棋子,没有怜惜、没有母女疼爱,反倒不如大长公主来得亲近。
她小声开口:“陛下若问奴,奴觉得大长公主霸道了些,可这次是真的关心您的身体。太后、太后……”
她欲言又止,元莞唇角弯出自嘲的笑来,索性就替她道:“太后见朕,问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朝政。”亦或是她的人可曾安排进朝堂了。
落霞垂首不敢言语了。
元莞并非是好了伤口就忘了疼的人,相反她记得很清楚,除了刘谨行,眼下的局势并不能让她满足。她若要掌权,就必须先除太后。
太后知道她的身世,是她头顶上的一把刀,若不除,将是一辈子的噩梦。
她思忖许久,才下定决心,既然太后不可信,不如去试试大长公主的态度,且水榭那日,大长公主说得很清楚,她永不会夺位。
不如试一试。
下定决心后,她抬脚就回宫里,越过门槛之际,内侍来报:“陛下,太后銮驾出城朝着行宫来了。”
“阴魂不散。”元莞小声说一句,在殿内徘徊一阵后,唤来落霞:“你去打探下大长公主的反应。”
落霞俯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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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銮驾是在七月初到行宫,皇帝沐浴更衣,去宫外亲迎。
休养过后,皇帝脸色好了很多,着一袭红袍,精神奕奕,扶着太后从车架上走下来。
母慈子孝,甚为温馨。
晚间为太后洗尘,少不得设宴。行宫内都是大长公主的人,筵席亦是她安排的。
殿内窗明几静,门窗大开,以竹帘做挡,夜风袭来,夹杂着酒香、草木香,几乎令人陶醉在内。皇帝与太后坐得相近,两人比肩,皇帝懒散地抬眼瞧着殿内的歌舞。
她与旁人不同,对这些歌舞没有兴趣,丝竹与琴音反像是安神药,令她昏昏欲睡,宴过半时,太后突然出声:“陛下年岁不小了,也该多去皇夫处走动走动。”
声音不大不小,周遭的人都能听见,元莞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儿晓得。”
周暨垂首,捏着酒盏的手微微发抖。
太后今日衣着亮丽,通明的灯火下显得雍容华贵,她轻轻抬起酒盏,指甲上染着丹寇,鲜艳的如牡丹。她怜爱般地一笑,“陛下每次都说晓得,可真正去了几回,若是觉得枯燥,也可择着人入宫。”
来者不善!
元莞眼皮子一跳,轻抿了口酒液,唇角染就水泽,添就一抹红色,靓丽之色配着雪白的肌肤,本是一副少女天真之色,她位下的元乔却看出几分不羁。
她垂眸不语,太后急了,欲望皇帝身旁安排人了。
皇帝抿了口酒,笑道:“朕不喜男子,太后不知吗?”
声音不大,只三四人听到,周暨听得心口一跳,眼中露出喜色,不觉抬首看向元莞。
太后不动声色,唯有元乔眼中的冷意散去,皇帝此举,怕是躲不过去。单纯的小皇帝连男女的感觉都分不清,哪里斗得过经营后宫多年的太后。
她起身道:“陛下说玩笑了,太后之意,是让您选侍夫了。”
大长公主一出声,就占据上风了,令开言提及此事的太后不喜,她筹谋的事,元乔作何来掺和。她蹙眉,又听元乔道:“太后有此意,不如臣来办。”
太后彻底生气了,她筹谋的事不能便宜元乔了,但眼下骑虎难下了,看向元莞:“陛下以为如何?”
“朕听太后的。”元莞乖巧道。
更加难坏太后了。太后露出为难的神情,改口道:“眼下行宫不易,不如回宫再说。”
元莞笑得开怀,举杯敬太后:“一切太后做主。”
她就像小狐狸一样,得到了肉,开怀不已,元乔无奈,她挡得了一时,若皇帝执迷不悟,仍就听信太后,她也挡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