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酒醉男人眼里的女子如何, 女子是无法体会的,就像是齐国侯在外玩.弄着妩媚妖娆、主动讨好他的女子,见惯了形色不一的风尘女子后, 就会觉得高冷的大长公主寡淡无趣。

然而元乔又不是普通的女子, 她居高位, 可与皇帝比肩, 娶回府邸, 就是满门荣幸。齐国侯来此争取,不是为了元乔这个人, 而是她手中至高的权力。

元莞知晓他的心思, 才说了那番话来试探,齐国侯就真的上当了。

再者元乔是否寡趣,她自认最清楚,哪里是寡趣之人,分明就是惯会掩饰,旁人被她摄政大长公主的头衔吓唬到了。

好比是齐国侯,看到先是大长公主,再是元乔的美貌, 被权势蒙住眼睛。

元莞又将齐国侯鄙弃一番, 才道:“他胡言乱语, 姑母莫听他的, 等找个机会,赶出临安城就是。”

她是好意,元乔并不赞同, 脸上的红晕退了些许, 她才道:“齐国侯本意不坏。”

“不提他,姑母所来, 为何事?”元莞缓过神来,外间日光明晃晃地刺了进来,她这才注意到元乔今日的装束,简单雅致,少了股破人的威仪,她弯了弯唇角,不正经道:“姑母今日很美。”

“陛下又胡言乱语。”元乔敛去的羞涩又涌上心口,抬眸却见小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色缱绻,她怒而起身,“臣先回去了。”

“姑母又恼了,旁人夸赞姑母,姑母该会回谢一句,怎地到朕这里,就成胡言乱语。难不成姑母觉得自己不美,朕在睁眼说瞎话不成?”元莞嘴巴一张一合,直说得元乔哑口无言,面色羞恼。

她恼道:“陛下若将这番心思放在朝政上,他日必成明君。”

“朕连看什么样的奏疏都需听姑母的,见何朝臣都不能做主,改日多半成了昏君才是。既是昏君,就该做些昏君的事,觊觎姑母这般美貌,则不辜负昏君二字。”小皇帝笑得眉眼弯弯,仿若说是再正经不过的话了。

元乔听她自怨自艾的话,没有羞恼,反觉得自己是否压制陛下太过了,她沉吟了会,才开口道:“陛下想见任何人都可见?”

“随时随地见姑母也可?”小皇帝语气散漫,自己的心思也毫无遮掩,她现在见谁都不如见元乔来得实在,见了旁人,若做了什么事,太后就会逼她做事,不如不见。

元乔一阵沉默下来,见她言辞中带着调.戏之意,不免训道:“自身不正,难为君主。”

元莞则笑回:“自身不正,难为忠臣。”

气势微妙,元乔除去自身事后,都不会同小皇帝生气,顿了几息,才道:“陛下年岁还小,不如再多读些书,知晓何谓廉耻,再来谈明君。”

说罢,不待行礼,就走了。

大长公主又被小皇帝气走了,小皇帝苦恼,她都没有动手动脚,不过动动嘴巴而已,就这么生气?

早知那夜就应该顺势而为,好歹知晓下大长公主不是寡趣之人。

她后悔了。

那日,大长公主走后,又过了五六日,中书令引来一老者,白发苍苍,两人入内见皇帝。中书令恭谨道:“听闻陛下与寻帝师,臣带着周老先生过来,周老先生学识渊博,桃李无数,与先帝数次手谈。”

元莞睁大了眼睛,她何时要寻帝师?

及笄后,太傅就回府而去,元乔这是挾私报复。她不乐意,就听苏闻开口:“殿下觉得哪里不妥?”

元莞忍了忍,不好发作脾气,道:“朕同大长公主不过是玩笑话罢了,苏相切莫当真。”

“殿下一再交代过,令臣办妥此事。”中书令为所动,区区一帝师罢了,周老沉浸于诗词歌赋中,又是当代大儒,教导陛下也算好事,且周老不染朝政,于他而言,并无弊处。

既无弊处,又能令大长公主满意,何乐而不为。

周老先生留下了,小皇帝气得咬牙切齿,当即遣人去寻大长公主。

元乔恰好不在行宫内,小皇帝见不到人,只可暂时作罢。

晚间的时候,太后请她赴宴。

宴无好宴,元莞心知肚明,还是去了。

一入太后暂住的殿宇,就感觉一阵凉爽扑面,再观殿内,多一二小郎君,她恍然明白些什么,朝着落霞点了点头,示意她将周暨找来。

落霞与她多年默契,瞬息就明白过来,颔首不动,待皇帝入殿后,就悄悄去找周暨。

周暨无事,就在殿内研究吃食,宫内点心精致,她学了不少,总觉得皇帝吃腻了,她学宫外的做法,做来试试。

她看书看得认真,宫人忽而将落霞请来,她不解,落霞便道:“太后设宴,邀请陛下,皇夫可要去看看?”

周暨畏惧太后,摇首不应,落霞就道:“宴上多了几一二俊俏的小郎君。”

周暨脸色就变了,丢了书本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