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页)

徐初之听出了孟则知的弦外之音,他面上一白:“你、你怎么敢——”

他一把挣开孟则知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死死地瞪着他。

孟则知也不恼,索性把话摊开了说:“本官瞧见你的第一眼就看上你了,你若是跟了本官,本官一定不会亏待你。如若不然——”

他想着,他老婆瞪人的样子也好看。

徐初之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无耻……亏你还是朝廷命官,你这么做,就不怕被人知道,遭万人唾弃吗?”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孟则知不以为意。

“你——”徐初之红着眼眶:“我就是死也不会顺了你的意的。”

说着,他抓起手中的金锭,狠狠地砸在孟则知身上。

孟则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来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徐初之转身就走。

孟则知当即说道:“那你可得想清楚了,真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的学业,你的功名,你的前程,都不想要了?”

徐初之脚步一乱。

大不了鱼死网破。

抱着这样一种心态,徐初之头也不回地走了。

官舍里,孟则知摸了摸手臂上被金锭砸中的地方,一点都不疼。

大概是因为徐初之根本舍不得对他下重手。

想到这儿,孟则知啧了一声,美滋滋地走了。

另一边,回到寝舍里的徐初之就像一只泄了气的河豚一样,无力地瘫在床上。

他以为孟则知会迫不及待地对他下手,可实际上,连着好几天,孟则知一点动静都没有。

后来徐初之才知道,这是因为孟则知又病了,而且病得还挺严重的。

没等他松上一口气,他的邻居就火急火燎地找了过来:“不好了,徐秀才,你娘出事了。”

他那个赌鬼老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他们的新住处,找上了门来,把家里搜刮了一遍之后就又要去赌。

那可是徐初之为三年后赶考存的钱,他娘拼了命想拦住他爹,推搡之中,一脑袋磕在了桌角上,当场晕厥了过去。

他爹毫不犹豫地跑了,好在邻居听见动静,过来看了一眼……

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额头上抹满了香灰的母亲,再看地上一大摊的血迹,徐初之手脚一阵发凉。

大夫很快就到了。

“大夫,我娘她怎么样了?”一见大夫收回了搭在徐母手腕上的手,徐初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夫说道:“令堂伤的是脑袋,而且她本身身体就不太好,一个不慎命就没了。

我知道一个方子,主药是人参,应该能治好令堂的病,只是——”

“只是什么?您倒是说呀!”一旁的街坊邻居也急了。

大夫这才说道:“只是这一副药可不便宜,至少得三两银子,您看?”

三两银子?

众人一片哗然。

要知道这年头,一石(153斤)大米也不过三钱银子。三两银子,这吃的哪是钱呐,吃的是命啊。

众人齐齐看向徐初之。

大夫是州城里很有名望的大夫,不可能在这事上诓他。

徐初之咬了咬牙:“您尽管开药就是了。”

躺在床上的是他亲娘,他没得选。

街坊邻居莫不是一脸动容,他们伸手拍了拍徐初之的肩膀,有的甚至主动借了一笔钱给他,这让徐初之安慰不已。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徐初之兜里借来的银子见了底,徐母的病却没什么太大的好转。

徐初之没办法,只能再次向街坊邻居求助,只是这一回,徐初之却吃了不少的闭门羹。

“徐秀才,不是我不愿意借,只是你看,我们家也不富裕,我大孙子也到了相看姑娘的年纪了,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

老婆子没说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们愿意帮徐家,那是因为徐初之出息,可是现在徐家就是个无底洞,看徐母这情况,像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但也死不了的样子,偏偏这才是最磨人的,一天三两银子的药钱,再算上请人照顾徐母的钱,徐初之敢花,她们也不敢再借啊。

她看着徐初之,忍不住地摇了摇头,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就这么被他爹毁了。

听见这话,徐初之笔直的脊背弯了下去,他一脸憔悴:“我明白,那我再去章婶家试试。”

结果一圈走下来,借条打出去一堆,他口袋里也就多了一两银子外加三百多个铜钱,还不够他娘半天的药钱。

徐初之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他无力地瘫坐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一阵愣神。

也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一个手里拿着两本书的书生身上,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

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冲了出去。

看见徐初之过来,刑氏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