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祁野不自在地偏过头,耳廓染上淡淡的粉色:“你……怎么不穿衣服?”
上次换衣服的时候他就想说了,不过那时还好,季然至少是穿着内裤的,但现在,他全身赤条条,皮肤白的有些晃眼,尤其是屁股上的那团肉,白面馒头似的,又弹又嫩,一看就很好捏。
也不知道季然看起来这么瘦的一个人,屁股上怎么这么多肉。
听了祁野弱弱的质问,季然一脸淡然:“刚洗完澡,忘记拿衣服了。”
他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倒是祁野更像光着的那个。
祁野闷闷地嗯了一声,抿抿唇,不好意思地说:“那你快点穿吧,我不看。”
季然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就算看也没关系,我又不是女的。”
他上辈子虽然也出生于豪门,但与普通人的教育经历并无不同,高中读的还是封闭式管理的学校,跟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住在一个宿舍,早就习惯了这种集体生活。
一开始他也是每次都进洗手间去,但看到大家都是直接在寝室换衣服,久而久之就习惯了,甚至也被同化了。
反正谁身上不是那二两肉,又没什么可看的。
倒是祁野这反应,看起来比他gay多了,你不看就不看,脸红什么?
季然动作利索地套上睡衣,一边偷偷打量祁野的表情,见他整张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番茄,好心提醒:“你要不要去卫生间洗个脸?”
祁野已经感受到了脸上滚烫的热度,但一直没敢进去,听了季然的话,也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摇摇头,双眼紧闭。
然而闭上眼睛也没有用,那具莹润修长的身体像是在他心上扎了根,挥之不去。
见他这么倔强,季然只好开口:“我已经换好衣服了,你放心吧。”
祁野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看见季然衣衫整齐地站在床边,瞬间松了一口气。
这点变化自然没瞒过季然,在目送着祁野进了洗手间后,他想,祁野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病?要不然怎么会对肢体接触这么排斥,甚至连看一眼别人的身体都这么惧怕。
这么想着,季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他发现了我是gay,而且他深度恐同吧?
祁野在洗手池里匆匆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满面通红的自己,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
以前进军营训练,天天对着一群半裸着上身的士兵都没事,怎么这回就害羞成这样?
他拍了拍自己神情冷峻的帅脸,装作无事发生般走了出来,欲盖弥彰地跟季然解释:“我酒量不好,而且喝酒容易上脸。”
季然在走神,只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祁野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季然突然问他:“你怎么进来的?不是过了门禁时间了吗?”
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活像个被妻子查行程的丈夫:“嗯,宿管在登记信息,我趁机偷偷溜进来的。”
季然:“……”怎么听你的语气还很得意的样子?
一定是错觉。
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钟了,季然把头发擦干,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见祁野窸窸窣窣地在翻找衣柜,看起来像是要洗澡的样子,问了一句:“你今天也去参加顾家的宴会了?”
祁野没回头,一边找等下要穿的睡衣:“嗯。”
“我怎么没看见你?”季然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机,因为躺着,说话的语气有点软。
他刚说完,就打了个无声的哈欠,眼皮一沉一沉的往下掉,像灌了铁铅。
祁野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沉吟良久,才说:“我看见你了,那个时候你在露台跟傅廷暄聊天,我就没过去打扰你们。”
他顿了顿,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季然,你是怎么认识傅廷暄的?”
季家只在s市发展,而傅廷暄的主要势力在首都,两个一南一北的城市隔了十万八千里,这两个人是怎么有交集的?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答案,祁野疑惑地转过头,就见季然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手机,睫毛软乎乎地盖在眼帘,透出一种天真的脆弱感。
他动作轻柔地把手机从季然手里拿出,然后放在一边,仔细端详起季然的睡颜来。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好好看一眼季然的脸。
第二天早上,季然破天荒地九点才醒,他昨天晚上一点才睡,又开了一晚上的车,身体和心理都感觉异常疲惫,好在今天上午没课,能让他安安稳稳地睡到自然醒。
往四周一看,祁野人不见了,桌上倒是有一袋还温热着的早餐,里面是一个分量超足的煎饼果子,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袋子底下有一张蓝色的便利贴,上面用遒劲有力的笔触写着几个简洁的小字:“我去上课,你记得吃早餐。”
季然乖乖拿起煎饼果子啃了起来。